一燈如豆。
景韞言怏怏地抬眼望著上方平靜的小臉。
經歷了舒映桐無表情干脆利落把他扒光的情形,他已經是一條沒有感情的死魚了。
籠罩在昏黃燈火里那雙清冷的眼眸,平靜得像幽深山谷里的寒潭,無風亦無瀾。
舒映桐的臉越來越冷,景韞言的臉越來越熱。
見她沉著一張臉嫌棄地望過來,景韞言無辜地眨眨眼,“你該清楚這不是我能控制的,它有自己的思想”
“煩人。”舒映桐冷著臉繼續包扎大腿上的傷口,“明天你去跟聶開誠住。”
“不要吧”
“嗯”
舒映桐抬頭望進一雙要哭不哭的水霧星眸,眼里那些委屈都快溢出來了。
“桐桐人家傷得這么重,你確定搬過去之后不會更嚴重況且,人家的秘密都對你毫無保留的說怎么能搬過去”
“就你事多”
收到不耐煩一瞥的他彎唇甜笑。
贏了。
誰要跟那些糙漢子住那些臭烘烘亂糟糟的屋子,糟糕的環境只會拖長身體恢復時間。
她那么忙,要是搬出去了,想見一面都難。
處理完傷口,舒映桐收拾好醫藥箱,拉開柜門取出一床舊褥子鋪在地上。
“你要睡地上”
“不然呢”
“呃地上太涼,要不我睡”
“也行。”
舒映桐走過去一掀被子,眉頭緊鎖。
沒穿不是事,關鍵是這結實的身體,她抱不動。
按了一下墜痛的腰,一言不發地把舊褥子收起來,拿了一床薄被扔在床上。
被移到床鋪內側的景韞言滿臉嬌羞地看著脫鞋上床的舒映桐。
“桐桐同榻而眠可真說不清楚了哦你要對人家為所欲為,人家也是反抗不了的啦”
“閉嘴”
油燈熄滅,一室漆黑。
當初打制床時沒考慮要睡其他人,現在睡兩個人就顯得擁擠了。
舒映桐無奈地蓋好自己的薄被閉上眼,盡量忽略旁邊淡淡的藥香和略顯急促的呼吸帶給她的不自在。
“桐桐”
“昏迷和自然入睡,你選一個。”
一聲嘆息低笑滿是無奈,“你呀罷了”
景韞言乖乖閉上嘴,傷處的痛楚尚且還能忍,可是身邊躺著一個妙齡少女怎么可能處之泰然。
新換的床單被罩和她身上的皂夾清香如出一轍,帶著陽光的草木氣息比任何脂粉香氣來得干凈純粹,不知不覺被安撫心神。
讓人,想靠近。
舒映桐有些睡不著,索性進空間把處于收獲期的山葵收割了。
空地上堆著之前收割還沒處理的油菜籽,堆得比人還要高。
手動處理太繁瑣,需要捶打豆莢讓油菜籽爆出脫落,還要清理豆莢,篩干凈雜物。
空間里不能外帶東西進來,沒有工具的舒映桐并不打算靠一雙手來完成這種低效率的活。
因為空間積分已經接近一千,這一茬收完就能升級。
還剩一小塊山葵苗還沒收割的時候,空間突然金光大盛。
積分一到臨界點,自動升級。
舒映桐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這些,并不是很吃驚,彎腰繼續干活。
得益于那八萬多積分,舒映桐選種的作物只選貴的不選對的。
山葵除了生長周期長和對環境的挑剔之外,運輸儲存也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