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格東西不多,一條軟鞭,幾串銅錢,一個桃花紋白瓷瓶,一個小木盒,一張疊好的紙。
景韞言的瓶瓶罐罐已經收走了,空出不少位置。
伸手把對疊的紙拿出來鋪開,首行便是桐桐,見字如晤。
筆跡行云流水蒼勁有力,筆勢雄健灑脫,婉若游龍。
倒是寫得一手好字。
舒映桐客觀地暗贊。
只是越往下看臉色越沉,甚至能從字面想象他可憐兮兮撒嬌的樣子,簡直有毒。
通篇花言巧語油嘴滑舌,只在末尾提了盒子里放的是元寶的滿月禮和兩千兩銀票。
嫌棄地把信丟回暗格,拿起巴掌大的木盒,精致小巧,材質名貴,雕工大氣。
撥開上蓋,舒映桐眼睛抽了抽。
卷成筒狀的銀票旁邊挨著一個大金鎖。
花絲鑲嵌工藝,三朵牡丹擁著正中一顆紅瑪瑙,金鎖下端墜著五串金鏈流蘇。
精美貴重。
特別重。
舒映桐掂了掂手上的長命鎖,有些無語,誰家孩子天天掛個這么重的金鎖在脖子上
放好金鎖,順手把銀票收進空間,凝目看著那信。
當初隨口問他要一千兩,后來沒特地找他要,他應了就會給,這一點還是很相信他的人品。
信里說“我人都是你的了,身上的銀票也得歸你。秋天的風一天比一天涼,再給你一千兩買些棉花做一床冬被。這樣等下次再來,晚上我就可以幫你暖被窩啦”
舒映桐按住太陽穴,深吸一口氣把木盒也放進空間。
下次再來就去睡灶房吧,愛怎么暖怎么暖
灶房。
“你今天怎么這么高興昨天還見你愁眉苦臉的呢。”
慧茹握著鍋鏟給鍋里的餡餅翻面,時不時回頭瞅一眼哼著小曲站在旁邊得意洋洋和面的朱萸。
從外面回來的朱萸像只快樂的小蜜蜂,嗡嗡嗡嘴巴就沒停過。
“嘻嘻剛才姑娘答應讓春芽去發糧票了”
“你去找姑娘提的你不是發得好好的,怎么要換春芽”慧茹疑惑地望著她。
“發膩了”朱萸把面團拎出來,甩得案板砰砰響,兩手一撈繼續揉面,“跟著姑娘到處跑多有意思啊。”
慧茹啞然失笑。
怕不是在躲胡楊吧。
“朱萸,胡楊不挺好的么長得俊,有手藝,對你百依百順的。胡春生老實巴交,胡椒對你多好啊。過了年你都要十六了。”
“說到這個我就生氣”朱萸拎起菜刀咚的一聲砍在案板上。
“你是不知道,以前在那邊一天可好打發了。最近他總是不理我我把他當兄弟,他沒把我當兄弟這種傷感情的事我還沒計較呢”
慧茹噗呲一聲笑出來,拿了面劑子搟平,挖了一勺菜餡麻利地包上,壓平。
歪著腦袋笑瞇瞇湊近了瞅著她,“人家對你好你不領情,現在不對你好了,你又怨人家。我看呀,你八成是喜歡上胡楊了呢。”
“胡說我才沒有你說的那些歪心思”朱萸惡狠狠地挖了一大勺餡。
“真的我聽說鄺氏的小姑子香蕓看上胡楊了,在山上摘了好些野菊花回去曬,大概是想做個枕頭給胡楊呢。”
慧茹笑吟吟地說著,狀似不經意地瞥了一眼手一抖把餡餅包破了的朱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