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打量前方,第一次感覺夜幕低垂的荒野這么美,美到連一株不知名的野草都覺得旖旎。
只希望這條路可以一直沒有盡頭。
“姑娘回來了”
大曬場一片黑壓壓的人頭,望著從遠處走來的清瘦身影,立刻躁動了起來。
臉上皆是喜氣洋洋。
系著圍裙的姚氏迎上去,人還未走近,爽朗的聲音已經傳出去了。
“姑娘回來啦,有個事我先說一下。”
“嗯,你說。”舒映桐腳步未停。
“就是那幾頭野豬,我做主把豬頭先處理了。沒什么肉,燉了讓大伙都嘗嘗鮮。”
“行,挺好的。”
舒映桐在人群中央站定,春芽立刻搬了凳子上前。
“姑娘坐著說吧。這來回好幾趟,鐵打的身子都累壞了。”
“謝謝。”
舒映桐也不推辭,在凳子上坐得腰桿筆直,環視一圈眾人。
“長話短說。今天去山上的人都辛苦了。天色已晚,豬肉等明天早上再另行分配,都有。”
說完把目光轉向聶開誠和虎子爹,“你們把受傷的人統計出來,按輕重傷勢安排休息。聶開誠一會來我房間領傷藥,按輕重緩急處理。”
停頓了一下,“虎子,你查一下他們每天領糧的平均數。重傷不能干活的按三倍糧數發放。輕傷兩倍。其他參與的人一倍。”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傷重者家屬心里的小埋怨也消散了不少。
就去了一趟山里,受了重傷回來。雖然傷不致命,但身體遭罪,短時間也沒辦法做活。
有些人家只有一個壯勞力,這一躺,傷筋動骨一百天。
以前干活受傷的,姑娘醫治之后會安排休息,糧照發。
如今受傷的翻了倍的發,也算有些慰藉。
沒人希望自己的家人受傷。
沒有參與打野豬的人以為只能嘗嘗豬頭肉的味道,聽姑娘的意思,每家都能分到
這確實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舒映桐說完便不再說什么細節了,起身往房間走。
至于野豬要怎么褪毛開膛,豬肉怎么保存,姚氏自然會安排人手去做。
現在的她只想快速把主要的事處理完好好休息一晚。
春芽等聶開誠領完傷藥出來,敲門進去。
“姑娘,熱水已經提到洗浴棚去了。你先去沐浴,回來我給你上藥。”
“行。謝謝。”
等舒映桐回來,春芽已經拿著藥膏等著了。等她褪了衣裳,一邊涂藥膏一邊笑著念叨。
“這是景公子拿給我的,說姑娘每回受這種小傷都不放在心上,讓我務必按著你上藥。”
“就他事多。”
“我覺得景公子挺好的,多會疼人啊。”
舒映桐沒打算繼續這個話題,閉嘴不語。反正她也拗不過春芽,隨她折騰。
“好了,都上過藥了。”春芽滿意地蓋上藥膏蓋子,指指桌上,“晚飯放那邊了,姑娘吃完就休息吧,我去幫我娘做活。”
“知道了。”
她不想逞強,除了中午休息了一小段時間,這具身體的體力現在徹底透支。
所有的事等明天再處理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