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楊撐著額頭按了按額角,起身回話。
“茶與器,本為知音一對。茶為弦,器為舞,無茶不舞。姑娘說安大人是雅士,若閑時與友人以此茶具品茶更添風雅。”
聶開誠心里大呼一聲好家伙
姑娘一句原話能讓這兩人瞎掰這么些。
人家說的是把這套茶具送給安大人,讓他的客人知道一個雅士擇茶具的標準。
安行舟還是有些不相信,不過此刻也無暇顧及這些小事。神色誠懇地把信封遞給朱萸。
“安某對舒姑娘有個不情之請,個中緣由已經寫在信上。幾位采買事畢還請回到縣衙來。拙荊和小女可能需要在你們村小住一段時日,吃過晚飯一起啟程吧。”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心思各異。
戚氏錯愕轉頭,冷不丁的得到這個消息,心里就像壓了一塊石頭。
總覺得似乎有什么未知的危險即將降臨在他們一家三口頭上。
但是夫君什么都沒有說。
想拒絕,看其他人在場又按下了念頭。
聶開誠和胡楊面面相覷,這算先斬后奏
這明顯是把風險轉嫁到他們村子,姑娘能答應么
“誰是桌精這名字也太有意思了”朱萸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兩人看著她,雙雙泄氣,“我們先去采買棉花”
三人在各大布莊掃蕩了一番才把舒映桐要的四石棉花買齊。
“要不明年咱們種棉花算了。瘋了吧,三百五十文一斤,跟搶有什么兩樣”朱萸推著板車滿臉心痛地往縣衙走。
“那你為什么不想想為什么能賣三百五十文一斤光看賊吃肉,沒見賊挨打。那絲綢更貴,你是不是還想養蠶”聶開誠笑著打趣。
各地的賦稅不一樣,有些州府的賦稅包含絲織品。人口多耕地有限,所以很多農戶選擇在家養蠶,大部分用來直接交稅,剩余一小部分才是自己家的。
因此,許多養蠶的農戶甚至要向專門經營桑園的農戶買桑葉來養蠶。
與此相應的,還需要在蠶市買蠶器等生產工具。
養蠶,也是需要成本的。
朱萸皺皺鼻子,有些不服氣,“我那是不會,養死了不就白瞎了么。那棉花也沒種過,喜旱還是喜澇,啥也不知道。”
不說種棉花,以前她一開始種地的時候沒人教,地里的稻子就是沒別人家打得多。
有時候交稅都不夠,只能去黃地主家借。
突然眼睛一亮,猛地一拍板車扶手,“等我回去問問姑娘,姑娘肯定會,她什么都會”
三人最后還是去了縣衙,吃了一頓晚飯,等天黑了才啟程趕夜路回村。
這事比較大,有什么牽扯也不清楚,他們不敢擅自替舒映桐做決定。
大不了到時候不同意的話,他們再送回來也不遲。
夜色茫茫,一匹駿馬奔馳在荒野中,四蹄翻騰,長鬃飛揚。
靜謐的環山村只有巡夜人走動。
舒映桐披散著半干的長發,拎著木盆剛回到房門口附近停住了腳步。
放下木盆,在附近撿了一根木條,若無其事地踏進房間。
一只腳剛進去,立刻閃身朝半掩的門后揮掃出招。
對方抬臂硬受了這一擊,反手握住她踢上來的腳,使巧勁一拉攬住她的腰。
“哎呀,桐桐我好疼,手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