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英已經盡力地把這件事收尾,圓滑地做足了場面,誰也不想再鬧得難看。
周曉月卻感覺到了和想象中不一樣的,另外一種微妙落差感。
她不自覺地放慢鼓掌,甚至停下手。
霍長英的能力毫無疑問,他能獲得更多的欣賞和認可是理所當然的。他不僅完成了自己的承諾,沒有讓周曉月的爸爸媽媽失望,而且還完成了霍家的要求,沒有讓養育他十七年的父母失望。
只是,這一刻的精彩越熱烈,就越讓另一個黯然退場的少年顯得落寞。
周曉月不由自主地想到這個對比,心里一跳。
她不想在霍長英和衛沉之間做任何比較,而且這本身也沒什么好比的。
衛沉說的那些話,還是周曉月匆忙之下臨時教的。就算效果不好,那也應該是周曉月的責任,而不是衛沉表現糟糕。
可是,霍總改變了主意是事實。
周曉月還是忍不住想,是不是她是幫了倒忙,害得衛沉讓霍家不滿意了她越想,就越慌亂。
一雙描畫精致的杏眸微微松散,眼神一飄,就沒有心思再看霍長英代表霍家應酬了。
周曉月一想到衛沉會不會暗暗傷心,就連坐都坐不住。
滋滋放不下,那就去找他吧
系統也忽然催促一聲。
周曉月猶豫一會兒,還是從座位上站起來。霍長英在宴會上應付自如,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
反而是衛沉,不知道現在怎么樣。
“曉月,你要去哪里”
周母喊了一聲,“長英在那邊,好多人都過去了,你也快點去,和他說說話。”
周曉月也看過去。
霍長英確實再一次地成為了人群中的焦點,就像是從前,什么也沒有變化。即使這一次,圍上來的人不再是一味地示好、獻殷勤,或多或少抱著其他目的。
但無論他們是帶著什么樣的想法,什么樣的姿態,霍長英都能輕松地化解。
然而。
這就像是忘記了衛沉一樣。
明明,今天應該是歡迎衛沉回到霍家、澄清長孫身份的宴會,卻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還是變成了霍長英主導的場合。
那衛沉該怎么辦呀
周曉月掙扎一會,還是慌忙地擠出一句“我、我是想去洗手間。”
周母這才沒有阻攔,讓周曉月離開。
她并沒有注意到。
身后有一道幽深的眼神緊緊追隨著她的背影,一刻也沒有離開。
周曉月一直記得衛沉,在場的人也不可能忘掉。
他們也不是不想和那位霍家真少爺拉關系套近乎,問題是衛沉根本就不出來,他們沒辦法也只能去和霍長英聊。
衛沉不在禮廳,不在臺后,不在休息室
周曉月從大堂出來,就順著走廊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找過去,門沒有關上的,她就小心地從縫邊張望,門緊緊關著的,她就在外面輕聲問一句。
“衛沉,你在嗎”
等不到回應,周曉月就加上一句“對不起,打擾了”,然后離開。
其實她沒必要這樣,霍家包下整個酒店,不光是這一層都拿來為宴會作布置,就是其他樓層也已經清空了。
周曉月順著這一條走廊走到盡頭,發現這里的窗戶邊圈了一個外擴的大露臺,只是窗簾遮著,難以在第一時間注意到。
她掀開窗簾鉆進去,還是一無所獲,周曉月剛想出來,就聽見一個聲音。
“阿沉”
是霍夫人。
一陣高跟鞋聲從輕變重,一步步緊追著走過來,從遠處逼近,“我們這么做都是為了你好,你為什么就不能聽話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