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沒有忘記自己的親兒子就在旁邊,就算想要聊霍長英,也立即收住話,對衛沉介紹沙發上的另外一個人“阿沉,這是林箏阿姨的女兒,之前在國外念書,這段時間會在我們家里住。”
一個少女挨著坐在旁邊,嫻靜而溫婉,五官比她的母親更加精致。
她對衛沉笑了笑,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你好,我叫孫悅然。”
霍夫人在旁邊幫腔“林箏答應教你。我就想,干脆讓悅然也跟著你一起上那些課程,讓她體驗一下國內的教育。”
衛沉輕微地皺了一下眉。
孫悅然笑著向他伸出一只手,衛沉沒有去握,他通常會把情緒封住,并不怎么外露,這一刻衛沉卻少見得表現出明顯的抗拒。
然后他搖搖頭,抱歉地對眼前這位一看就條件出色教育極好的漂亮少女說“不用麻煩了,我習慣獨來獨往。”
這道歉,根本就是拒絕。
他的無視讓孫悅然有些尷尬地收回手,她的鋼琴家母親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
“阿沉”
霍夫人壓低了聲音,但也是當著對方母女的面說的“你對悅然態度好一點。是我擔心你不適應,特意拜托她陪你。”
衛沉聽到她這樣說,皺眉更深。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又看一眼孫悅然,微妙地感嘆一聲“原來如此。”少年冷漠的眼神有了波瀾變化,流露出一種近似憐惜的溫情。
這微淺的柔軟顯得格外生動。
他真的生得太好了。
稍微有一點表情,那雕塑出來的臉頓時就變得活色生香,像是被什么妖精吹了一口氣一樣。
就是孫悅然正在惱怒,也不由得有點看呆。
但那雙黑沉的眼并沒有聚焦。衛沉看的不是孫悅然,而是通過孫悅然在看另外一個,放在心上的少女。
就在她們以為衛沉會軟化態度的時候,衛沉卻對霍夫人說“既然你拜托了她,應該由你多照顧她。”
他說得太直接,而且不留任何余地,讓霍夫人都沒辦法再打圓場。
原本霍夫人可以教訓、斥責衛沉把這一刻的僵持帶過去,偏偏這是離開十七年才找回來的親兒子,一是生分,二有顧忌,霍夫人罵誰也不可能去罵衛沉。
她不出面,另一對母女作為客人更不能說什么。
衛沉等了一會兒,見沒人說話,淡聲反問“今天不是上課嗎”
霍夫人已經明白這件事做錯了,踩到衛沉的底線,連忙說“是上課。”
林箏的表情更難看,不再那么掩飾對衛沉的挑剔“鋼琴入門也是有門檻的,不是直接就能開始學,我也需要時間了解你,好好備課。”
衛沉沒有反駁,禮貌地點頭接下話。
反而是霍夫人微微收起笑意,維護著衛沉“本來讓你回來也是為了正經課,學習重要。鋼琴音樂、畫畫美術這些都是額外的熏陶,能有是好的,沒有也不要緊。”
她對之前夸了半天的朋友換了一個態度,暗里壓了林箏一下。
衛沉不講究這些彎彎繞繞,說明白了就轉身離開。
林箏看著霍夫人追上去,緊緊圍著衛沉的樣子,既不甘心又覺得遺憾,見女兒還想追上去說什么,林箏也馬上拉住。
孫悅然不服氣“媽,明明是他們請我們來的,這什么態度嘛。再有錢也不能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