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會得到一個自己不愿得到的答案。
方黎怔怔的站在那,一直等到謝懷離開,才發覺背后汗濕了。
剛才那瞬間的謝懷,令他覺得陌生又可怕。
許久,他神色復雜的嘆了口氣。
原本方黎覺得日子悠哉的很,做個傻子也怡然自得,反正方家如今安然無憂,自己孑然一身沒什么好擔心的但因為烏衣寐那檔子事,這些天心事重重,烏衣寐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若還有下次,謝懷還會放過烏衣寐嗎
自己得想法子離開這里,尋個機會和烏衣寐見面,讓他別來尋死了。
只是謝懷還在浮丘山。
他并不認為自己可以從謝懷眼皮底下逃走。
那一夜的謝懷著實有些可怕,方黎決定暫時不要刺激謝懷,這些天除了吃就是睡,幾乎閉門不出。
謝懷似乎也無意見他,除了每日照例備好的飯菜,幾乎從不出現在他眼前。
就這樣過了幾日。
謝懷終于又來了。
白衣清冷男子走入院中的時候,像是將風雪一同帶了進來,他幽深雙眸里沒有絲毫溫度。
方黎立刻打起了精神,露出迷茫懵懂之態,這傻子他是演到底了。
謝懷垂眸看了方黎一眼,視線掠過他臟兮兮的衣袍,亂糟糟的頭發,以及臉上的污垢之上為了不被自己認出來,倒是用了心。
他還記得這人曾經多么愛干凈,衣袍上常年有著避塵術,但凡弄臟了一點兒都要換。
如今連這些都不講究了。
謝懷心底自嘲的笑了笑,本想任由方黎繼續作,但最后手指微動,還是為方黎施了一個潔凈術,將他衣物上的臟污給清除了,他淡淡道“你過來。”
方黎踟躕片刻,還是走了過去。
謝懷修長如玉的手指,將一個玉瓶放在桌上,道“我有事需要離開幾日,這是辟谷丹,你這些天就吃這個吧。”
方黎還是迷茫的看著他。
謝懷也不打算多做解釋,他放下玉瓶就轉身走了,看都沒看方黎一眼,身影瞬間消失在院門口。
謝懷一離開,方黎的表情就恢復正常,眉梢微揚。
他將玉瓶拿起在手上把玩,打開看了看,玉瓶里面放著一粒粒丹藥,都是上品的辟谷丹,一粒可以抵一個月,但是看起來黑乎乎的,聞起來味道也不怎樣,看起來就不好吃。
一個傻子,怎么聽得懂謝懷的話,又怎會去吃這些看起來就不好吃的藥丸呢
方黎輕輕嘆了口氣,這試探的太明顯了。
但自己卻必須接著,這是陽謀啊看來這幾天得餓肚子了,也不知謝懷何時回來。
不過謝懷若是離開了,自己是不是可以想辦法逃走
但這也很有可能是謝懷的調虎離山之計
方黎回到房間里的床上躺下,自己不能操之過急,若謝懷是假裝離開,實則暗中觀察自己,貿然行動只會正中他下懷。
第二天起來,果然沒有飯菜了。
好在屋內還有些糕點,方黎把那些糕點吃了,扛過了一天。
第三天還是沒有人。
方黎轉了一圈兒,出去把樹上的果子摘了吃了。
第四天
第五天
方黎已經餓的饑腸轆轆了,謝懷還是沒有回來,他整個人搖搖欲墜,雙目放空的看著外面
視線在辟谷丹上挪過來挪過去,最后還是狠狠心扭頭不看。
然后噗通一聲,整個人栽倒在門口的地上。
方黎在裝暈。
他就不信謝懷會看自己餓死在這里,謝懷絕對做不出草菅人命的事情來。
方黎在地上躺著躺著,一不小心就睡著了,結果一覺醒來,自己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屋內依舊無人來過的痕跡
難道謝懷真的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