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安先是搖了搖頭,又是點了點頭。
他和顧禾統共也就見過幾次面,說交情深厚有些假,可顧禾鼓勵他堅持夢想、陪著他去選拔、甚至還勞神費心地陪他演戲,說沒有交情也很假。
“怎么了”
很長時間沒說過話,他的聲音有些喑啞。
傅和皺著眉、抿著唇,明知道荒唐,但他還是問出了口,“你想給顧禾當兒子嗎”
蠢女人明明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卻一個個兒子往回帶。
有時候他真想掰開那女人的腦子,看看里面塞得究竟是不是漿糊。
紀宗先
天才的腦回路果然和正常人不同,否則他為什么理解不了這問話背后的深意呢
秦易安
“你在說什么”
秦易安劇烈咳嗽起來,他表示匪夷所思,但凡腦子沒壞,都不可能問出這么離譜的問題。
傅和若有所思。
他又沉默地待了幾分鐘,然后走出icu。
秦觀和傅珮立刻沖到了他的面前。
“他情況怎么樣了”
“還能救嗎”
紀宗先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的前程都在傅和的一念之間。
秦觀態度和煦,“你們放心,他很快就會醒過來的。只不過我想找你們聊一聊。”
傅珮喜極而泣,聽到傅和篤定的話,就像拿到了一塊免死金牌,胸口的大石瞬間落地,“聊聊聊,聊什么”
別說聊天了,就算傅和要了她的命,她也不會眨一下眼。
傅和率先去了一旁的空房間。
秦觀和傅珮連忙跟上。
只留下了驚喜交加又忐忑不安的紀宗先。
他萬萬沒想到,傅和竟然會幫著撒謊,可他又怕傅和把事情和盤托出。
紀宗先到底按耐不住,悄悄地走到空房間門口偷聽。
大門是虛掩的,再加上環境寂靜,所以說話聲聽得非常清晰。
“秦叔叔,來之前我已經了解了一些基本的情況。你們別高興的太早。”
秦觀臉上的笑容霎時凝固,顯然,他不理解對方話里的意思,只小心翼翼地發問,“是會有什么后遺癥嗎”
傅和搖頭否認,他的聲音如刀般殘酷,“我的意思是,以他現在的心理狀態,除非你們能二十四小時看著他,不然還會有諸如此類的行為發生。”
紀宗先
他忽然想起了傅和另一重身份。
頂尖的心理學家出馬,怎么可能說服不了秦觀呢
他屏住呼吸,湊得更近。
雖然聽不懂那堆專業名詞,但紀宗先結合著猜測,理解的七七八八,他不僅一針見血地指出了秦易安的心理問題,還有秦觀的。
秦觀怔楞。
如果換成其他人,他不一定會相信,但傅和是他求過來的,以他的名聲,根本沒必要欺騙自己。
他有些茫然,又有些陰郁,甚至還有心思被挑破后的窘迫難堪。
一旁的傅珮率先回神。
她和秦觀二十多年夫妻,當然不希望看到他出事,“我們該怎么做”
微微跳躍的燈光映照在傅和眼里,眸光也跟著忽明忽滅,他的聲音里帶著說不出的信服,“藥物與心理治療雙管齊下,放心,我會幫你們的。”
“至于秦易安,我建議讓他獨自休養。自殺過的人心里都格外脆弱,你們的出現極易挑動他脆弱的神經,另外,最好給他釋放善意的信號,等他心理狀況穩定了,到時再修復你們之間的關系。”
沉默寡言的秦觀忽然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