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先去了更衣室。
才剛脫衣服,一大幫人簇擁著左巒走進來。
“左哥,要是你能在奧運賽場上超常發揮,就能揚名立萬了啊。”
“是啊是啊,快羨慕死我了。”
“何止呢,到時候各大運動品牌紛紛求代言,還不賺個盆滿缽滿。”
一群人瞎起哄。
左巒笑容中帶著微微的得意,任誰被吹捧一晚上,都會飄飄然。
他輕咳一聲,裝模作樣道,“內部選拔賽還沒結束呢。”
“欸,再謙虛就不好了啊杜衡怎么可能超過你呢。”
“就是,不過我還挺同情他的,點真背。”
大家正說的熱火朝天,只聽“吱嘎”一聲,其中一扇門被打開。
杜衡神色自然地走出來。
所有人的臉上都浮出了尷尬之色。
以前,他們拍馬屁的對象都是杜衡,這才過了一個晚上,就換成了左巒。
還被當事人抓包。
最后說話的人死死地垂著頭,降低存在感。
杜衡覺得有些好笑。
事實上,他根本不介意這些。
有心想說些什么緩和尷尬、沉寂的氣氛,但又怕被人誤解,最后他大大方方地去了游泳池旁熱身。
左巒看著杜衡的背影,眉頭不由自主擰了起來。
得意什么
等過了今天,他才是最后的勝利者。
與此同時,顧禾與谷教練坐在前排觀眾席,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杜衡表面上看著沒心沒肺,實則比誰都倔。他的好成績,一大半都是靠自己拼出來的。如果這一次落選,沒準兒會一蹶不振。”
谷教練唉聲嘆氣。
“不會。”顧禾嘴角微微勾起,眼里滿是慈愛,小四誤食興奮劑禁賽一年,都能重整旗鼓,再攀高峰,“區區選拔賽而已,要相信他。”
就在此時,杜衡仿佛感受到了顧禾的注視,明明在認真的熱身,卻停下了手頭的動作,偏頭回望顧禾。
顧禾從背包中掏出應援燈,大力揮舞。
谷教練
谷教練
就很牛逼,他服氣了。
而杜衡,如遭雷擊,愣在了當場。
相似的一幕也曾出現在記憶中,只不過那時是在學校的禮堂。
明明他的表演非常拙劣,但媽媽看得格外認真,還舉了寫著他名字的、會發光的燈牌。
別的同學可羨慕了。
那是他童年里的最風光、最自豪的一天。
“杜衡,你在想什么呢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裁判員連聲催促。
左巒見杜衡又不在狀態,眼中流露出了憐憫的光芒,但他并沒有出聲提醒,只認真地看向終點。
谷教練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這小兔崽子,最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經常發呆。”
說到最后,他嘆了一聲,顯然沒抱什么希望。
顧禾不樂意聽這些,她干脆從教練身上找原因,“是不是你給他的壓力太大了還是訓練太累了發會兒呆又不是大事。”
電光火石間,谷教練終于意識到,顧禾和杜衡之間那奇怪的氛圍感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顧禾妥妥一個護犢子的家長
正要說話時,裁判的哨聲響了。
谷教練哪還有心思探究其他,瞇著眼看向泳池的方向。
顧禾雙手緊握,嘴唇緊抿,顯然并不如表現的那般鎮定。
發呆的杜衡卻以驚人的爆發力,一騎絕塵,很快把所有人甩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