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岐心事重重,婉拒邀約后,疲憊地回家。他渾身沾滿了酒氣兒,聞得人昏昏沉沉。
花嬸及時地給他倒了一杯溫水,“我已經在煮醒酒湯了,少爺先喝杯水吧。”
越岐口干舌燥,不假思索地飲用。
然后,他從嘴里吐出了兩塊玻璃殘渣。
越岐呆若木雞。
花嬸大驚失色地求饒,她說了什么,越岐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相反,耳畔反復回蕩著顧禾的叮囑。
[你今晚回家后,會在喝水時吐出玻璃殘渣。]
[建議你自己去處理帶血沫的杯子。]
越岐臉色變了又變。
花嬸見少爺無動于衷,壯著膽子推了他一把,“少爺,對不起,是我的錯。”
越岐終于回神,看著淡粉色的水,他無意識地捏緊了杯子,“沒事。”
花嬸松了一口氣,緊繃的后背也放松了下來,“我重新給您倒一杯,保證不會有這樣的意外了。”
說完,她伸手去拿越岐的杯子。
越岐不給他。
氣氛一下子變得焦灼。
花嬸心驚肉跳,額頭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她吞咽了一口口水,佯裝鎮定,“怎么了”
越岐心慌的厲害,在這瞬間,他完全相信了顧禾說的話。
他沖著花嬸道,“沒關系,我來吧。”
花嬸嘴唇囁嚅,想說些什么,但到底沒說出口,轉身去廚房煮了醒酒湯。
越岐把水倒進水池中,沖洗了一下杯子,那股心慌才稍稍褪去了一些。
他抿了抿唇,上樓去了書房,調出了廚房的監控。
監控中,花嬸背對著倒水,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
可越岐絲毫不敢放松,甚至于到最后,毛骨悚然的感覺愈發加劇。
他沉默著坐了許久,然后吩咐下去調查花嬸。
醒酒湯煮的很快,花嬸送到了書房。
有了剛才玻璃殘渣的變故,越岐謹慎地接過,但并沒有喝。
他揮手讓花嬸離開書房。
像是想起什么,越岐連忙從褲兜中掏出顧禾的電話,迫不及待撥打。
顧禾已經洗漱完,躺在了暖呼呼的小床里,看到陌生來電,她眼里閃過了一抹笑意。
“越先生。”
隔著屏幕,越岐依稀能感受到她的篤定,他深吸一口氣道,“顧小姐,明天你有空嗎”
人一旦心頭起了疑問,若不平息,就會像刺般,叫人不舒服。
顧禾明早約了阮沅、徐薇薇,下午有專業課,她沉默片刻,“晚上有。”
越岐聽到回答,蹙攏的眉頭松開了許多,“那我晚上來接你,可以嗎”
顧禾自然答應。
“還有半個多月就圣誕節了,你們想好去哪過沒”
耿欣茹在熄燈的最后一秒奔上了床,然后興致勃勃地問。
趙佳慧搬走后,新同學遲遲沒搬來,耿欣茹樂得自在,“你們要是沒安排的話,跟我走”
余韻趴在書桌前,哈欠連天,但她仍堅持不懈地在寫論文,“圣誕節我配過圣誕節自從跟了季言希這個魔鬼,我都多久沒睡過一個飽覺了。”
凄凄慘慘說的就是她。
不過話雖如此,余韻也樂在其中。
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機會。
聽到季言希的名字,顧禾從床上探出腦袋,好奇的問,“他圣誕很忙嗎”
余韻說起季言希,滔滔不絕,完全剎不住車,“他當然忙了。”
就像受了刺激般,瘋狂地做研究,投稿的論文數不勝數,“以前我覺得季言希在數學上有得天獨厚的天賦,但我現在有種奇怪的感覺,他比伍教授還厲害的多。聽說研究所已經向他發出了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