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吶,小羊也太小了吧,這么看著好小哦。
妹妹不要搗亂,快和媽媽去山上吃草,小心待會又迷路哦。
裴澤過來,小羊正好出去吃草,他蹲下身準備和它打招呼,小羊敷衍地“咩”了一聲,躲開他走了。
裴澤有點受傷。
哈哈哈哈,好敷衍啊。
親媽和后爹的區別。
裴澤粉絲挽尊羊妹妹只是沒有看到啦。
嗯嗯,哥哥個子太高了。
兩人打掃的時候,裴澤和山山說起昨天何之洲畫畫的事,山山問,“他畫的什么”
裴澤說,“我今早看了一幅,別人的東西我不好動,第一幅好像是一群小乞丐欺負一個更小的乞丐,小乞丐頭破血流。然后一個扎著頭發的女孩,掄棍子把那群乞丐都趕跑了。”
山山頓住了,她想起了她穿越的某一世,大雪紛飛,頭上扎著兩個小揪揪的小女孩,掄棍子兇狠地趕跑其他乞丐。
她和哥哥上街討飯時,哥哥長得好看,討到的錢總會多一些。那群乞丐總搶他的錢,他被打得頭破血流,也緊緊捏著兩個臟兮兮的銅板。
她第一次掄起棍子打人,身體里奔涌起無窮的力量。把那群乞丐趕走了。
她從帶血跡的雪堆中撈出哥哥,兩人一起花兩個銅板,買了一個包子。
他吃了一口包子皮,剩下包子皮包子餡兒全塞到她嘴里。
氣死她了,掄起棍子,“你要燙死我”
那是她那輩子第一次吃到肉,她現在都記得肉和香蔥一起蒸熟了的鮮嫩。兩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小乞丐,相依為命。
之后她成了那一帶最能打的小孩,那些乞丐想把他們送走,“這么能打,肯定能修仙,求求你們了,去宗門試試”
山山跑到何之洲的屋子中,拿起地上的手卷。
第二幅畫,云霧之中的亭臺樓宇,仙門大開,宗門前匍匐著幾十個衣著各異的少男少女,有華服的,也有兩個小乞丐。
扎著兩個小揪的小乞丐不懂行禮,只是跪著,上身沒有和其他人一樣伏下。
她瞪著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向上首慈悲的白胡子老仙君。
她身邊一個小乞兒伸出瘦骨伶仃的胳膊,拉她,好像在說,快低頭,妹妹快低頭。
第三幅,兩個乞丐成功拜入不同的仙君門下,同為一個大宗門,相依為命的兩個乞丐分開,成為師兄師妹。
再是幾百年后,兩個小乞兒已生得亭亭玉立,芝蘭玉樹。
師兄憑借自己出色的茶技,他臉生的好,總有女人為他爭風吃醋,不僅仙門里有人向他示愛,連妖屆和魔界都有。
他在宗門中如魚得水。時不時接濟因為酷愛鉆研法器而幾近破產的師妹。
她總喜歡在紙上寫一些奇怪的算數字符,剛買回來的法器,七零八碎地拆散,敲敲打打。
每到日子過不下去時,師兄就會扔一袋子錢給她。轉身繼續風花雪月,一兩百年,兩人也沒見過幾次。
她偶爾把本命劍借給他,權當還債,師兄的魂魄不全,修煉功法不當,魂魄總喜歡外出。
她的本命劍,能鎮住他僅剩的一魂一魄。
因為本命劍不在身,被妖界大妖圍堵,“聽說你是他的窮師妹”
丟了性命,宗門里她的長生燈湮滅了。
她死后,他的魂魄才歸位。
是他害了她。
忘川河的水黑不見底,她撐著油紙傘,“師兄,你不該來。”
何之洲畫到最后一幅,淚水暈開忘川河的墨跡。
裴澤認出來了,第一幅的大眼睛小女孩就是山山。
山山把手卷的畫作翻到底了,這是最后一幅,但不是最終的結局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