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清水遙再怎么想否認,他也不得不在安靜下來的每一秒里清晰回憶起他不久前做過的傻事他跟自己的好兄弟、不,應該是前任好兄弟,在車子里接吻了,還吻到忘乎所以得直到不小心撞到了車喇叭。
等等等,并沒有忘乎所以撞到車喇叭也只是個意外,他們是不小心碰到了靠椅的按鈕才被彈到方向盤那里的以及就像中原中也所說的那樣,這并不是單純的接吻,只是一個試探,沒錯,就是試探,中也只是想試探他雇傭的家伙到底喜不喜歡他而已,并沒有別的意思。
“所以為什么只有我一個人在這里為這場意外焦頭爛額”清水遙呆呆地站在自家的穿衣鏡前,望著鏡子里失魂落魄的自己,反問道。與此同時,鏡子里的那個他精準地重復了他臉上那個扭曲的表情,“他甚至還能安然自得地駕車離開”
實際上中也的車當時扭得只差一頭撞到路邊的電線桿了。
“不對他還喝酒了他酒駕我現在報警也許還能拯救一個或者一家倒霉蛋”
不,中也還沒有喝醉到那種地步,盡管他的舉動仍舊稱得上危險
“該死的他沒喝醉為什么要做這種離譜的”
就在腦海里的聲音再次不客氣地反駁自己之前,清水遙崩潰地捂住了臉,發出了可憐的聲音“我簡直是瘋了才會在這里跟自己抬杠,只有瘋子才會自言自語的跟自己的大腦吵架”
沒錯,在外人看來這樣的行為的確非常怪異,在這方面清水遙有不錯的自知之明。
清水遙現在急缺一個傾訴對象,但是有了前兩次的經驗,他開始以為到伏黑甚爾并不是一個適合談話的人,至少那個五大三粗的直男不會細心到理解自己此刻的崩潰心理,他只會抖動自己的胸肌,露出懶洋洋又嘲諷的表情,然后說“哦,你有沒有發現又有一個男人身上被刻了你的名字”,或者“你改姓伏黑或者我改姓清水就能很大程度上解決你的煩惱”。
伏黑甚爾根本不明白如果某天自己的兒子發現自己多了個男媽媽會是怎樣的心情清水遙憤憤地胡思亂想,他根本就沒有這種類似于“我不是來破壞這個家,而是在加入這個家”的計劃
所以,不能是伏黑甚爾。
清水遙冷靜地直起身子,然后愣住。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但只揉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停止了所有動作。
眼前的黑暗讓他第一反應是他的手正不聽控制地繼續捂在眼前,但既然他能做出“揉眼睛”的動作
“我瞎了”
空氣里傳來一陣輕笑。
再準確一點來說,笑聲來源于清水遙的身后。
這個聲音相當好心地回應了清水遙的問題“不,你當然沒有。”
哦,熟悉的音調,就像是有什么東西捂住了他的耳朵,讓一切都模糊得令他無法分辨出聲音的士人是誰。
以及并沒有束縛感,但就是看不見了的眼睛。
是上次的那個人太宰治
清水遙咬牙,剛要破口大罵,卻被襲來的失重感堵住了嘴。他反應遲鈍地意識到自己正在被對方抱在身上,然后放在了柔軟的地方。清水遙猜測這是他家的沙發,他的后腰上甚至還有他新買的方形抱枕。
“你好像比上次重了一點。”
“如果你能解開我眼睛上的”清水遙放松身體假笑,“我想我還是有能力自己走到這里來的。”
“我想表達的是,你似乎并沒有什么危機意識。”
清水遙“你是指”
“你會被同一個人以同一個手法綁架第二次,以及,毫無防備地讓我出現在這里,你根本不會想到我會對你做出什么事情。”
這話聽上去可真恐怖,你要直說你想背刺我了嗎
清水遙忍不住扯出一抹冷笑“你想做的話上次就可以動手了,你讓一個大好的機會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