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穿著西裝,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閑逛了許久,正午的太陽曬得他頭昏眼脹,他終于推開了一家咖啡廳進去,點了杯冰咖啡,等身上的暑氣散去,他心情總算好了點。
一邊慢慢喝著咖啡,還會時不時看一眼手表上的時間。
等到時針指向數字五,難捱的一下午終于過去。他站起身來,走出了咖啡廳。
車被方晟停在了一中附近商場的停車場,他剛上車,方老爺子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方晟眼底閃過一絲不明顯的厭惡,深吸了口氣才接通了電話。
“喂,爺爺。”
“怎么樣”方老爺子的聲音從那頭傳來,“葉朝然還是不愿意來見宴宴嗎”
方晟低低地應了一聲“我今天也沒見到他,他還是不想見我們。”
方老爺子沉默了許久,才再次開口“那你先回來吧。”
掛斷電話,方晟沒有第一時間啟動車,而是疲憊地往椅子上一靠,揉了揉自己發脹的太陽穴。
方宴是在手術結束后的第三天蘇醒的。
醒來后,他看見方晟就委屈地哭了出來。
不知為何,那時候方晟心里沒有心疼,反而有一股揮不去的煩躁,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情緒。
方晟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不能這么對宴宴,于是他很快調整好自己的表情,還沒開口,一旁的方其山就憤怒地一把將他推搡開。
“過去過去”方其山瞪了方晟一眼,“你弟弟都跟你道歉了,你還一張死人臉站在這里給誰看”
方晟怔了一下,他想解釋“我沒有”
“行了,晟晟你少說兩句。”方老太太也說,“宴宴剛醒,就不要刺激他了。”
方老爺子過去看了眼方宴,又對方晟說“你先出去吧,我們先安撫一下宴宴。”
方宴頓時愣了許久,在方其山又一次的催促聲中,他才抬腳朝外走去。
走到病房門口時,方晟又回頭看了眼病房。
方其山在給方宴倒水,蔡蓮華在擦眼淚,方老太太問方宴想吃什么,方老爺子也一臉慈愛地安慰方宴。
從始至終,都沒有一個人看過他一眼。
方晟在病房外坐了許久,終于恍然回神。
原來他已經被家人排除在外了。
可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是方宴這次生病住院
還是說早在他們一行人籌備準備給方宴換心臟開始
方晟臉上沒什么表情,心底早已驚濤駭浪。
就在昨天,方晟收到了私人偵探發給他的郵件。
郵件很長,方晟花了十分鐘才看完。
里面不僅有約翰森收購的醫療儀器的名稱,甚至還有交易的時間地點和照片,像是怕方晟不相信一般,偵探還在結尾處寫了方家地下室進去的方式,告訴他可以自己去看看。
方晟看完郵件,大腦一片空白,久久都沒能回過神。
在沒拿到偵探的結果之前,他還抱有一絲僥幸,覺得自己的家人不像這般兇殘暴力的人。
可現在,方晟只覺得荒謬。
這還是正常人會想出的計劃嗎
他們瘋了吧
方晟當即就想出去找他們對峙,可方晟很快又冷靜下來。
不行。
他不能去。
郵件上寫,約翰森最早和醫院開始交易的時間三年前,正好是方晟出國的時間。
家人費盡心思瞞著方晟做的這個周密的計劃,其目的或許不止是想瞞著自己。
一個更為恐怖的猜想從方晟心底升起,他只覺得心驚肉跳。
莫不是,自己也被他們算計在內
荒唐
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