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汝蓮的態度讓他滿意,也感受到她報效祖國的一片赤誠,但他更知道,想成為一名合格的狙擊手,沒那么簡單。
先不說傳奇奶奶帶來的麻煩,根據他了解到的,以及那位首都來的高級教官透露的一言半語,要進行的狙擊手培訓,不是大家想的單純教導士兵如何打槍,而是一場殘酷的高強度特訓。
梁汝蓮思想變化天翻地覆,大小姐身嬌體弱的身體素質卻沒變,就像有些新兵蛋子一樣,滿懷雄心報效祖國參軍,真來了,累的哭爹喊娘想回家。
特訓不分男人女人,只有戰士一種身份,首都來的教官不會因為她是女人或者身份特殊給予任何照顧。
尤其她的潔癖
洗個衣服都怕河水污染跑到上游,等特訓開始,大小便原地解決,她能受得了
反正不管哪樣,相比起關禁閉真算不了什么,如果連這個都抗不過去,干脆早早放棄念頭想別的辦法。
靶場有個木板搭建的高高炮樓,炮樓樓梯夾角有個比茅房還小的屋子,這里就是整個連隊最讓人恐怖的所在禁閉室
普通人一般很難理解,不打不罵關起來,多好啊,不用訓練不用干啥想睡就睡,聽起來不像懲罰像度假。
只有真正經歷的人才明白有多么恐怖。
小的轉身都困難的屋子,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對付犯錯惡劣的,每十多分鐘有專門的看守人員敲門,沒反應就會沖進去,不能睡覺。
讓睡覺也不行。
人是群居動物,等睡夠了再也睡不著,那種被世界完全隔離的孤獨感會被情緒無限放大,剛開始或許感覺悠閑的小屋子變成令人窒息的枷鎖,不能活動,除了站就是睡。
身體懲罰帶來的疼痛是暫時的的,精神懲罰,宛如身上爬了層密密麻麻的螞蟻,初始不覺得疼,等感覺到了,無邊無際。
因此有個說法,部隊里再怎么桀驁難馴的兵,沒有不怕關禁閉的。
塔樓站崗的士兵見梁汝蓮來了,保持筆直站姿,眼神激動地轉來轉去,他剛要想敬禮問問是不是有啥事,就見梁汝蓮自己打開禁閉室小木門。
哨兵“”
關禁閉
連長瘋了吧。
有同樣想法的不在少數。
選拔賽的表現,梁汝蓮神乎其神的射擊深深折服眾人,私下里都開始稱呼她為未來的死亡小姐了,這樣的天才,犯點小錯瑕不掩疵,怎么能關禁閉呢
于是整整一天,林新軍背后快白了士兵們不敢當面抗議,只好翻白眼。
晚上時分,用過晚餐熄燈前,禁閉室盤腿打坐的梁汝蓮倏然睜開眼。
有人往這邊來了
禁閉室除了負責看守的哨兵禁止任何人靠近,以防止送飯陪聊啥的。
腳步聲似乎沒偷偷摸摸的意思,沉重有力,主人肯定輕不到哪里去。
梁汝蓮琢磨了下,貼著門縫小聲問道“賀排長”
賀向國悶悶應了聲“梁汝蓮,我不能幫你說情,你違反紀律在先,應該受到懲罰。”
梁汝蓮“所以你來啥事”
也幸虧在軍營,要放在后世復雜的社會,這樣的說話方式太容易得罪人了。
似乎解決了什么麻煩,賀向國語氣輕松不少“來謝謝你。”
賀向國這會已經知道了選拔的具體要求,白天如果沒有梁汝蓮的點撥,他肯定落選。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他必須來道謝,可是就怕梁汝蓮借機開口求他找連長說情。
一邊是恩情,一邊是紀律。
賀向國毫不猶豫選擇后者
梁汝蓮心煩著呢,不想再和這個一根腸子的人交談下去,有氣無力趕人“行,我知道了,還有別的事沒”
“有。”賀向國似乎完全沒察覺梁汝蓮語氣里的不耐煩,毫不客氣道,“我想問問,你是怎么知道要打靶上方位置的,還有,輪到你的時候,為什么沒盲狙,還有我聽李強說,你建議他們按照自己的方式有什么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