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轉而看向梁汝蓮“上個月罰的跪這就忘了”
原身偷看偷學不止一次了,怎能瞞得過所有人。
按照江湖規矩,偷看別人練武要廢掉招子,也就是眼,當然,族長真敢挖掉女兒雙眼,族長夫人和王婆婆絕對就敢先挖掉他的眼。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那罰跪吧。
梁汝蓮目光也在打量她,按照原身習慣嬌滴滴撒嬌“王婆婆,你對我最好了,不要告訴我娘好不好”
記憶和現實有區別的。
一個當了幾十年大戶人家的丫鬟,走路輕悄悄的可以理解,但悄無聲息讓她毫無察覺,那就有點太嚇人了。
“那得看看以后聽不聽話。”王婆婆古板的宛如棺材的臉,仿佛掀開條縫,進來點活氣,聲音也柔和了,“快回去吧,實在憋的難受,帶上小翠和下人別走遠,在附近捉蛐蛐玩。”
她現在是衙門上了檔案的自由人,不用再像以前卑躬屈膝。
可她的心依舊是小姐的丫鬟。
小姐的女兒,是她余生要守護的人。
目送她悄無聲息消失于黑暗的背影,小翠吐吐舌頭,一臉向往道“小姐,我聽說再過個幾年,衙門會給王婆婆立貞潔牌坊。”
梁汝蓮感覺這位貼身丫鬟無可救藥了“你很羨慕嗎”
二十一歲嫁人,結婚前沒見過男人啥樣子,結婚后當晚男人死了,感情,肯定沒有的。
與其說為這么個陌生男人守寡至今,不如說被封建觀念束縛。
原身記憶里,有個關于王婆婆的小秘密。
鄉村的夜,來的晚卻深。
煤油燈一盞一盞,只能照亮幾米的范圍,照不亮大院黑而幽靜的路。
王婆婆不用燈,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地方,一草一木像小姐和小小姐在她心里。
當路過馬房時,她腳步忽然變慢了,黑面白底的布鞋仿佛不認識路了,又像在等待什么。
黑暗角落里,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剛下過雨,苔蘚滑著呢,走路看著點,別摔著了。”
王婆婆似乎聽到了,又似乎沒聽到,黑暗中,她眼睛短暫閉了下很快睜開,步伐恢復之前的輕快,甚至有點急促。
等她走遠,墻角水槽邊,亮起旱煙袋一吸一滅,努力燃燒想要照亮黑暗,又無能為力的紅色火苗。
紅色火苗映襯一張中年男人忠厚的臉。
梁家負責喂養牲口的老長工,老光棍,梁忠。
夜晚的梁家大院,一個房子一個故事。
梁汝蓮疼的滿頭冷汗,黑暗中,彎曲到掌心的八根腳趾,被麻繩緊緊綁住固定到床沿,一點點拉直。
放足速度太慢了,被裹到變形的小腳沒了裹腳布,可以漸漸變好,但變形的骨骼,無法恢復到正常,最多能正常走路。
唯一也是最好的辦法,折斷畸形的腳趾骨,歸位,再一點點長好。
作者有話要說感覺這個故事會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