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消息已經傳過來了
梁秀清不動聲色拱手“不用了,我去衙門等吧,正好看看縣長大人判案的風采。”
后宅前面就是衙門。
不知道多少年沒修葺過的衙門大院,朱紅色大門斑駁,此刻,聞訊趕來的百姓圍的里三層外三層。
擊鼓喊冤啊,那得多大的冤情。
縣長姓魏,叫魏問訓,四十多歲,國字臉黝黑,沒有表情時不怒自威,一瞪眼,能把小孩嚇哭。
魏問訓拿起驚堂木重重排了下“下跪者何人有何冤情”
“回稟青天大老爺,俺叫王劉氏,西邊大橋賣豆腐的,很多人認識俺。”地上跪著的老婦人抬起頭,她頭發全白了,年紀大,但說話條理清晰,“俺兒子早些年生病走了,兒媳婦貞烈沒改嫁,如今和俺一起賣豆腐,她,她剛才上吊自盡了。”
圍觀百姓頓時驚到倒吸一口涼氣。
剛才跪著看不清楚,這會說話聽出來了,西邊大橋的豆腐西施上吊了
“休得喧嘩”魏問訓一驚堂木讓眾人閉嘴,繼續問道,“為何上吊”
老婦人眼眶紅了“她被人非禮了,名聲受損,沒臉再活著。”
魏問訓眉頭皺起“被何人可有什么證據”
老婦人沒直接回答他,老的宛如枯井般的眼直勾勾盯著他“俺長聽人說,縣令大人是個難得青天大老爺,大老爺啊,俺先問你,是不是甭管什么人,您都會為百姓做主”
魏問訓似乎想到了什么,沉默片刻“可是洋人”
老婦人慘然一笑,點點頭。
人群中里的梁秀清最近忙比武大會,但也就兩三個月沒來縣城。
他悄聲問身邊一個看起來表情憤怒的百姓“縣城來洋人了”
這名百姓本來沒心情回答,見梁秀清穿著不俗這才咬牙切齒道“來一個多月了。”
按理說此處距離紫荊城上百公里,又是個小小的縣城,也算不上多富裕,洋人不該來。
一個月前,仿佛憑空冒出來的,人數倒也不多,每個國家七八人左右的樣子。
幾乎沒人不知道洋人打進紫荊城的事,天高皇帝遠,之前聽著各種消息憤怒,真正現實中見到了,才知道有多害怕。
洋人咋那么高呢,那頭發,有黃的白的,還有紅的,眼睛更嚇人了,五顏六色的。
秉著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則,縣城百姓遇到無不小心翼翼,然而,有些人沒法躲,比如這位敲鼓喊冤的老婦人,總不能不出門賣豆腐吧。
老婦人早些年自己賣,后來年紀大了,不得不讓兒媳婦代替,今天早上,一位路過的洋人被人稱豆腐西施的兒媳婦所吸引,借買豆腐給錢的機會,一把握住豆腐西施的手。
摸手啊,當著那么多人。
豆腐西施能出來做生意,比一般女子潑辣的多,毫不猶豫操起豆腐筐扣在洋人頭上。
這招平常對付地皮流氓可以,畢竟鬧起來驚動官府,那可是要吃棍子的。
洋人頂著一筐豆腐渣哈哈大笑,一雙毛茸茸的手,伸向豆腐西施的胸。
豆腐西施是個寡婦,平常沒少被摸手吃豆腐,但摸胸,對于任何一個女人來說,即使開放的后世也無法接受。
豆腐西施淡定收攤,淡定回家,看起來很正常,沒人知道她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