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常念眼前一黑,一股灼燒感從胃里一直涌上了胸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倒地的那一瞬間,就全吐了出來,球拍也脫離了掌心,飛出了場外。
訓練室里一陣騷動。
嚴新遠見勢不妙,第一個沖了過去“常念,簡常念,醒醒”
他見怎么叫都把人叫不醒,心下壞了,也顧不得她滿身污穢,把人背了起來,匆匆吩咐了梁教練一句,便往外跑去。
“打掃場地,比賽繼續,老梁你來當裁判,我送她去醫院。”
看簡常念暈倒,喬語初也心急如焚,好在她今天的比賽都打完了,看一眼謝拾安,也跟了上去。
“我和嚴教練一起去,你留在這里。”
簡常念渾渾噩噩的,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翻江倒海,胃里火燒火燎的難受。
她皺著眉頭,想睜眼,奈何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拉著她,直直地墜向深淵里去。
失重感襲來,她快要堅持不住了。
耳邊傳來熟悉的呼喚“常念,小念,醒醒,別睡,堅持一下,馬上就到醫院了”
黑暗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彩色的光亮照了進來,恍惚中又回到了那個夏天,她很小很小的時候,有一次發高燒,父親背著她翻山越嶺去醫院。
鼻尖隱約嗅到了一絲煙草味,那是關于父親最初的記憶。
簡常念呢喃不清地吐字“爸爸”
背著她的嚴新遠渾身一僵,回頭看了她一眼,只見人滿頭虛汗,臉色慘白,嘴唇也有些發紫,不由得加快了跑步速度。
“快,小喬,去開門”
喬語初沖到了大門邊把門拉開,嚴新遠把簡常念放在了車后座上,等喬語初跳上車,一腳油門,如離弦之箭般飛了出去。
他們離開后,訓練室依舊鬧哄哄的,都在議論紛紛,除了謝拾安沒有去湊熱鬧之外,還有一個人也沒去,孫倩站在門口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神情與其說是擔心,不如說是做賊心虛。
謝拾安看著她,若有所思了起來。
***
“醫生,醫生,她怎么了”
嚴新遠驅車徑直把人送到了最近的醫院里,醫生大致翻了一下她的瞳孔,又聽了心跳。
“看樣子像是藥物中毒,先準備洗胃吧。”
一言既出,嚴新遠和喬語初都有些發愣,怎么會是藥物中毒呢
醫生推著簡常念進了搶救室“家屬先去掛號交錢吧。”
嚴新遠回過神來,當務之急還是先救人再說。
“誒,我去吧。”
喬語初主動請纓“還是我去吧,嚴教練您留在這里看著她,萬一有什么需要簽字的地方呢。”
她一邊往繳費處跑一邊給謝拾安打了個電話。
“喂”
“醫生說是藥物中毒常念除了隊醫給過的藥沒有吃過別的啊”
喬語初的語氣又急又快。
謝拾安看著不遠處和人打電話的孫倩,嗓音有些冷“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先掛了。”
“喂喂”喬語初接連問了好幾聲,奈何電話早就被人掛斷了,再打過去就是無人接聽。
這個拾安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凈會賣關子,她都要急死了
掛掉電話的謝拾安把手機調到了靜音模式,打開了攝像頭,放輕腳步,躲到了樹叢后頭。
簡常念他們離開后,考核繼續,已經拿到了入隊名額的孫倩并未像其他人一樣出去慶祝,而是悄悄拿走了休息區里簡常念的水杯,一個人繞到了宿舍樓的背面,一個雜草叢生,人跡罕至的地方。
“你不是說那藥沒問題嗎怎么會暈倒”
“什么暈倒那不可能。”電話里男人的聲音還是嘻嘻哈哈的。
孫倩急的都快哭出來了“不僅暈倒還吐了,吐的到處都是,人怎么叫都叫不醒,怎么辦,不會出人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