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翻來覆去說了這么多,都快把他和孫倩認識的全過程講了三遍還有余了。
謝拾安放下了手里的花生,轉頭認真看著他“你要是還認我這個朋友,就和她斷了吧。”
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人猛地抬起頭來,也許是謝拾安的錯覺,也許是光線原因。
程真的眼睛里閃著淚花。
他和謝拾安認識,甚至比喬語初還要早,兩個人從上幼兒園起就是同班同學,穿開襠褲的交情,一起過家家,也一起打過架,分享過秘密,也替對方背過黑鍋。
即使他和謝拾安性格迥異,但唯一達成的共識應該是,彼此都把對方放在了內心屬于朋友的這個最柔軟的角落里。
程真了解謝拾安,可能比了解他自己還多,他知道她是怎樣一個不茍言笑,口是心非,但卻把朋友看的無比重要的一個人。
如果不是孫倩真的做了這樣的事,她斷不會說出這種要和他絕交的話。
程真臉上的表情糾結而又痛苦。
謝拾安晃著杯子里的液體。
“我沒有逼你非要做個選擇的意思,這么多年朋友了,我比誰都希望你能過的好,但是,你也要想一想,這個人她,究竟值不值得你對她這樣。”
程真扯起了唇角,笑比哭還難看。
他醉得狠了,扯住她的袖子,嘀嘀咕咕地說些胡話。
“拾安,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對一個人失望透頂的感覺”
謝拾安被他扒拉的有些煩了,一巴掌把人拂開,程真倒在了吧臺上哼哼唧唧。
這回是真的不省人事了。
謝拾安舉起酒杯,和他面前的杯子輕輕碰了一下,然后一飲而盡“有,但愿她不會讓我失望吧。”
放在桌上的手機震了一下。
她點開周沐的對話框,回消息。
“你們在哪兒”
“憶靈酒吧。”
不過一刻鐘,人已經到了。
周沐把人扶上出租車,謝拾安給了程真家的地址,周沐扒著車門“那你怎么回去啊要不我們一塊走吧”
謝拾安搖頭“不順路,你們走吧。”
說罷,就替人闔上了車門,吩咐司機師傅開車。
她喝了酒,腦袋也有些暈,想沿著江邊走一走吹吹風,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是喬語初。
“怎么回事還喝酒了不知道集訓隊有規定外出不許飲酒嗎喝了多少,人在哪我過去找你。”
連珠炮似的關心。
謝拾安唇角浮起一絲笑意,轉身趴在了江邊大橋的欄桿上。
“沒喝多少,江邊,吹吹風醒醒酒就回去。”
“謝拾安喝了酒還跑去那么危險的地方你給我等著,哪也不許去”
喬語初一口氣吼完,砰地一聲掛了電話。
謝拾安有些目瞪口呆,隨即唇角浮起了一個清淺的笑意,依她所言不再走動,而是在人行道的臺階上老老實實地坐了下來。
喬語初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埋著腦袋昏昏欲睡,她把自行車停穩靠邊放著,輕輕走過去晃了晃她的胳膊。
“拾安”
謝拾安抬起頭來,因為喝過酒的緣故,蒼白的面色染上了一絲紅潮,眼神也有些迷離起來。
她沖她笑了笑“你來了啊。”
喬語初把人扶起來,埋怨“喝了多少啊這是”
“就一杯,橙汁兒可比我喝的多。”
“得了得了,你這個不喝酒的人能跟他比,走吧,我送你回家,能上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