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名義上分個高低,知府是正四品,而知州是從四品,可實際上,他們的權責不一樣,互相之間是既合作又互相防備。
如果不是特別大的問題,他們沒可能聯合起來,當然也不會輕易給人使絆子,畢竟你前腳干了啥,焉知對方不會在之后報復回來
而府衙的衙役雖然隸屬于府城,歸知府管,但知州要人幫忙,也是能調動的。
畢竟就這么點小事,知府犯不上為難,又不是要他自己出手。
所以今晚到底是哪家抓逃奴,還不確定。
不過,不管是哪家,都是衛其軒上司的上司,犯不上為著一點小事就鬧不愉快。
因此兩人利索的起了,抱著孩子,帶著所有的下人去了甲板上。
之后就有四個衙役過來,把所有人都看了一遍,還拿出畫像,問有沒有見過。
洛霜打眼一瞧,是個極年輕的姑娘,大概二十出頭,長相貌美,是那種一看就能記住七八分的類型。
不過,他們確實沒見過這樣的姑娘,于是眾人都搖頭。
那四個衙役見此,進船艙,把上上下下都搜檢了一遍,就連上了鎖的箱子都讓打開看了,什么都沒有。
之后那四人就走了,不過走之前還留下話,“周大人說了,在沒找到之前,你們暫時不能離開。”
衛其軒皺眉,“那什么時候可以,我趕著赴任,這事耽擱不得。”
于是那說話的衙役看了衛其軒一眼,見他是個長得好看的年輕俊生,就沒放在心上,“那誰知道呢,上面是這么說,我們就這么辦了。我可告訴你,你可別想偷偷跑,要是被我們發現你偷跑,就按偷藏罪犯處理。”
那這可是大罪,一個弄不好,是要被砍頭的。
沒想到這衙役看著老實,辦起事來這么蠻橫。
現在正是春末夏初,晚上還有點寒涼,尤其這還是在水上,衛其軒怕孩子著涼,也沒多糾纏,直接讓他們離開了。
回到廂房,洛霜問衛其軒,“現在要準備辦離你上任的時間還有一周,只是不知道他們到底要找多久”
古代對于官員上任的時間管得可嚴了,延遲一天都是要問罪的。
衛其軒雖然不怕,但他現在想著低調,先在江南扎下根來,所以無論是皇帝,還是安平駙馬,都沒叫他們打招呼。
“不會,揚州碼頭是江南三大碼頭之一,是整個江南貨物的集散地,那些來往的船只也是有關系有門路的,他們攔著一兩天還好,大家秉著不惹地頭蛇的原則,還能忍受一二。可時間長了,誰都耗不起,那些人也會去找背后的勢力告狀。”
不說別的,就說鹽商,他們背后各個都背靠大勢力,不僅在江南,就是在京城,也是能說得上話的。
兩淮鹽運的六成鹽商,都是要打揚州府過的,揚州知府和知州能攔他們一天,還能攔第二天第三天嗎
要知道每停留一天,損失的就是成千上萬兩,這誰能樂意
“你就看著吧,明天一早,準有船離開。”衛其軒道。
“可我們離不了啊”洛霜回道。
鹽商人家給面子,可不代表你一個小小的縣令,人家也會給面子。
說什么士農工商,那是你還沒有豪富到那些鹽商的程度到了那身家,普通的官員輕易也不敢招惹。
衛其軒就笑,“放心吧,他也不敢叫我耽誤。”
官員赴任遲到,固然要受到懲罰,那耽誤官員害他遲到的人,就不用了嗎
肯定是要的,到時候只要上面一查,事情就完全暴露了,還會牽扯出這次的逃奴事件。
料想那位周大人也不敢叫監察司的人發現,誰知道這中間有多少貓膩呢。
即便他這次找所謂的逃奴是真的,也不敢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