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被她翻來覆去,一遍又一遍地問,得不到回答不罷休。
林疏月始終一副疏離冷淡的態度,永遠都是不咸不淡地說“你問他去。”
程見月連江野的聯系方式都沒有,上哪兒問
“我問你。”
“我沒有一定要回答你的義務。”
“林疏月”
被纏的不耐煩了。
耐心告罄。
林疏月停住腳,寂冷的容色,眼底滋生寒意。
“需要我再提醒你嗎我是你的表姐,你不這么喊我也就算了,一天天沒大沒小的在家里喊我的名字,你是真把自己當做我林家人了是吧”
程見月從未見過林疏月這般冷峭,霎時,心底一驚。
她手輕顫“我”
林疏月“還有,你不是在相親嗎趁早找一個喜歡的、合適的,林家不可能永遠養你,你懂嗎”
程見月眼底閃著淚光“你就這么巴不得我走”
“你姓程,”她淡聲,眼神依然凜冽,“這是林家。”
到底是兩家姓。
程見月的囂張氣焰,在沉默中弱化,連帶著,聲音都低下去許多,“你是不是,從沒把我當過一家人”
“我的表妹不止你一個,我對你夠好了,見月。”林疏月的傲慢從來都不隱藏,她也從不懂得收斂鋒芒,“能夠在我林家住這么多年,甚至還讓我媽媽給你安排相親,見月,我哪個表妹能有你這樣的待遇”
“是,是沒有我這樣的待遇,但你知道寄人籬下的痛苦嗎你高高在上,你是大善人,幫我把未來都安排妥當了,怎么,難不成還要我感謝你”
“門在那兒,你可以走,沒人攔你。”
林疏月沒工夫和她上演親情大戲,目光薄涼至極,“你去外邊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我媽媽給你相中的那些男的,容貌、資質、身家但凡你有點兒骨氣,都去外邊兒證明給我看,離開我家,你能夠活得更好,你能嗎”
字字戳心。
所謂的清高,不過是可憐之人的借口。
程見月不說話了。
此刻的她,如同一只落湯雞般,落魄又難堪。
林疏月眼底一片冷柔,幾不可查地,喉間溢出一聲嘆息。
她走到程見月面前,低語般地開口“南城頂級豪門許家有什么不好的呢許家現如今的掌門人是許星河,許星河自從結婚之后性情大變,對底下的弟弟妹妹不薄。你不喜歡許嘉行,那就換一個,以你的條件,怎么會有人不喜歡你呢”
程見月眼底氤著層層霧氣。
她喉嚨微哽“為什么我不能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
林疏月微微笑“江野嗎”
程見月“嗯。”
林疏月“他不喜歡你。”
程見月“他只是現在不喜歡我,以后”
“程見月,你知道我倆怎么認識的嗎”林疏月毫不留情地打斷她,而后,將她心底的最后一絲希冀打破,“一夜情。”
“后來我出去,遇到了他,我倆約好了下次再上床。”林疏月質問她,“你確定他會喜歡你嗎你確定你喜歡的是他這個人本身嗎他和我也沒什么兩樣,在你眼里,都是爛的不能再爛的人。”
內容的沖擊性太強,程見月被震撼地張著嘴,一臉呆滯。
林疏月嗤笑了聲,而后,怡怡然從她面前離開。
之后的好長一段時間里,程見月再沒因為江野的事,而來找她。
接連一段時間,程見月都安分守己地在相親。
據說,她和許家的許嘉懿看對了眼。
許嘉懿。
是林疏月的中學同班同學,人品不錯,長相不錯,就是一心學術。在世代從商的許家中,算得上是特立獨行的一朵奇葩。
許家一共兩朵奇葩,一朵是許靳遠,現如今掌門人許星河的哥哥,對經商不感興趣不說,就連家產都不愿競爭。另外一朵,便是許嘉懿了。
林疏月倒是覺得許靳遠更適合程見月,畢竟是許星河的哥哥,嫁過去,整個許家的人都不會、也不敢對程見月指手畫腳。只是聽聞她那進娛樂圈的堂姐林梔在追許靳遠,所以打消了這念頭。
相親市場和奢侈品專柜也沒什么差。
兩邊覺得彼此條件不錯,外貌不錯,不到一個禮拜的工夫,便在一起。
一個月后,林疏月沒等到江野從部隊出來的消息,反倒是等到了程見月訂婚的消息。
江野是在其他城市封閉式訓練的。
每次訓練時長都超過一個月,別說沒手機了,犄角嘎達的地兒,連4g都沒有。剛到那天,手機那微乎其微的信號,從4g變成3g,最后徹底無信號。
高原地帶,人煙罕至。
每天訓練的骨頭都在顫,訓練結束,只想倒頭睡覺。
部隊里,個個都是年輕氣盛的小伙子。
偶爾有那么兩天訓練沒那么緊,會在簡陋的訓練場外躺下,看著漆黑的夜幕下,繁星閃爍,天穹變得那么近,那么明晰。
是和城市截然不同的天空。
一幫年輕小伙子,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這天聊著聊著,就會聊到女的身上。
有女朋友吹噓自己的女朋友。
沒女朋友的吹噓自己的前女友。
沒談過戀愛的吹噓自己的姐姐。
連姐都沒有的只能在里面插科打諢地傻笑。
江野躺在地上,嘴里叼著根野草,聽到他們其中有人說我女朋友是做模特的,身材賊拉好,那雙腿又長又直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