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關車門的力度,格外的大。
賀司珩看了眼時間,說好七點來接,現在是六點五十五,他并沒有遲到。
所以,她應該不是在和他生氣
那和誰生氣
內心生疑,但他明面上不動聲色。
過三秒。
今兮主動開口,“我得痔瘡了。”
賀司珩擰眉“什么時候的事兒”停頓兩秒,體貼地說,“我有個朋友可以”
“你才得痔瘡”今兮煩悶,她扭頭,眼色一凜,怒氣沖沖地盯著他。
他忍著笑意,“有人以為你得痔瘡了誰啊”
她重新靠回椅背,有氣無力地說,“外公。”
車窗玻璃內起了層薄薄的白霧,她手指劃拉著霧面,聲音很輕,“我一時嘴快,把我骨折的事兒說出來了,老爺子估計是太擔心,買了來南城的機票。”
“八點到南城。”
“所以我待會估計,會挨一頓罵。”
話音落下。
車廂陷入安靜。
高架上車水馬龍,雨簾被車撕開,融入城市快節奏的生活步伐。
等半天都沒等到賀司珩說話,今兮試探性叫了聲“阿珩哥哥”
賀司珩不急不緩地應了聲。
今兮“阿珩哥哥”
賀司珩“怎么”
她手拉扯著他的衣袖,順勢往上,青蔥指節在他手腕內側摩擦。柔軟指尖,帶給他皮膚一陣顫栗。
他宛若柳下惠,坐懷不亂,甚至還說了句,“在開車,別鬧。”
今兮嘴角的笑僵住,作勢收回手。
手在半空,又被他截住。
賀司珩掌心包裹著她手,慢條斯理地說,“說吧,有什么事求我”
“遵守交通規則。”她硬邦邦提醒。
“紅燈。”
“哦。”
“說說吧,有什么事求我。”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求你”
“你哪次這么叫我,不是在求我”
“倒也沒有每次都這樣吧。”
賀司珩哼笑,揉著她手的力度綿柔,“不管是床上還是床下,都一樣。”
今兮憤憤然甩開他手,翻了個白眼,無力地斑駁“至少我剛認識你的時候這么叫你,單純的就是在叫你。”
“嗯,剛認識的時候確實是,但現在不是了。”賀司珩眼風甩她,“說吧,這么叫我、又讓我接你去機場,讓我猜猜想讓我在外公面前說幾句好話”
“我外公,不是你外公,注意點兒你的稱呼。”
“行,你外公。”
今兮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對著他側臉看了會兒。
過半晌,順水推舟“所以你能不能待會幫我在外公面前說幾句好話”她低著頭,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外公年紀大了,我不想讓他太操心,畢竟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兒。”
越說,她聲音越低,“都不知道他大老遠跑過來干什么,這把年紀了還坐這么久飛機,也不知道身體吃不吃得消,這老頭,真折騰人。”
話語里,埋怨,不滿,不解,煩躁,各種情緒交雜。
可說這話時,她的臉上卻有抹不易察覺的甜。
賀司珩淡笑,“行,幫你說幾句好話。”
今兮松了一口氣。
但下一秒。
賀司珩徐徐道,“但我也不是慈善家,要點兒報酬。”
今兮蹙眉,“你要什么”
“別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我要的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