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兮不知道,可能會很晚,你先睡吧。
賀司珩我在外面,結束了給我打電話。
今兮停頓一秒,他是接她來了
下一秒,她撥了電話過去,可,對方拒接。
今兮皺了眉,敲字的指腹都在用力,透露她此時的情緒你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賀司珩睡會兒,你等會給我打電話就行。
他刻意逃避她的問話,令她心生恐慌。
她盯著手機界面,還來不及深思,化妝間的門被人由外打開,“輪到你了,今兮。”
“嗯。”
今兮臉上表情如漣漪般漾過,冷氣流至她眉間,撫平眉間褶皺。她整理好情緒,上臺,和工作人員溝通,第一次溝通好,再表演。
一場表演十分鐘,表演結束,沒有喘息的空檔,她抓剛才的出錯點,和工作人員進行再一次的溝通。
反復進行九次,終于結束。
排練廳墻上顯示著當下的時間,午夜十一點二十五分。
她揉了揉眉,鞠躬和各位老師道謝。
走到演奏團時南城芭蕾舞團的演奏團,面熟得很。再加上還有個孟寧在,大家嘆氣,羨慕的語氣“真好,你可以下班了,我們怎么著還得要兩個小時。”
從下午兩點到現在,演奏團一天大概要工作十個小時。
習慣朝九晚五,午休時長兩小時的孟寧,還是精神抖擻的狀態。她朝今兮眨了眨眼,“我好幸福,我今天賺了好多錢,今兮兮,你拿冠軍我送你一個包。”
邊上的人被她逗笑,又故意問“肉包還是菜包”
孟寧“喂不帶這么欺負人的”
今兮也笑,但她沒對孟寧說的那句話有回應。
她在舞團競選出國進修時,能夠那樣自信,是因為她了解其他人的實力,所以她有那樣的篤定與無畏。可現在,她并不了解其他人的實力,無法盲目地許下承諾。
她矮下身,和孟寧說“我不能等你了,賀司珩在外面等了我快三個小時,我得先走了。”
孟寧揮揮手,“你走吧,路上小心點兒啊。”
今兮也同她揮揮手,隨即奔下舞臺。
怕賀司珩等太久,今兮連化妝間都沒回,出了演播廳,就徑直往影視基地出口走。邊走,邊給賀司珩打電話。
九月底,秋風微涼,她出來的匆忙,沒帶外套。涼颼颼的夜風吹在她身上,皮膚被掀起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
電話亟待接通的時候,她看到不遠處,賀司珩的車。蟄伏在暗夜中,車前兩盞大燈閃了閃,明亮又刺眼。
“怎么沒穿衣服”電話接通后,她聽到的第一句便是這句。
今兮往車停的方向走,“怕你等急了。”
“都等了這么久,哪兒還差幾分鐘”
“可我想見你。”
說話間,賀司珩從車上下來,他手里,多了件外套。
他大闊步向她靠近,電話掛斷,給她套上他的外套。
他的衣服并不大,只是今兮骨架小,又是練舞的,體型纖瘦,穿著他的衣服,像是小孩兒偷穿大人的衣服似的。
賀司珩雙手緊著衣服領口,捂著她臉。
今兮仰頭,那張明艷動人的臉,寫滿了疲倦,也寫滿了歡喜,“賀司珩,我好累啊,但是一想到你在這里等我,我一下子就不累了。”
就這么一瞬。
賀司珩心想,自己今天吃了一天的醋,生了一天的悶氣,都是瞎費工夫。
這個人,眼前的這個人,她是屬于他的。
從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