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兮“我們爸媽是朋友。”
祁燃想到一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今兮冷聲輕嘲,“你覺得,我倆像是會聽父母話的人嗎”
祁燃道“他么,我不清楚,但你以前可是巷子里最聽你爸媽的話的。”
祁燃說的是實話。
別人的童年,是在巷子口的小溪里撈魚玩水,是一放假便挨家挨戶地串門,不到太陽落山就不回家,是在學校跳皮筋,是惡作劇地往同桌的鉛筆盒里塞毛毛蟲;稍稍長大些,便是逃課去網吧,跑去操場看男生打球,上課時和同學傳紙條,趕不及做作業拿起別人的作業死命地抄,順便還改幾個答案。
以上,和今兮毫無關聯。
從有記憶開始,今兮就開始練舞,沒日沒夜的練舞。學芭蕾的,對體態有著嚴苛的要求,上課,她永遠是班上腰板挺得最直的那個,從不開小差。作業,按時完成,有時候作業太多,又恰逢舞蹈課,她就會在去往舞蹈班的車上寫作業。
祁燃一直都是學校籃球場收獲少女的歡呼聲最多的人,可他從沒在那邊仰慕目光里,看到今兮的目光。
她的學生時代,簡單,無趣,三言兩語,就講清。
她不想和其他人一樣多姿多彩嗎不羨慕嗎
祁燃問過她。
今兮的回答,到現在他還記得。
她說“可我不想讓我媽媽失望,我得好好練舞,好好學習。你也知道的,我爸媽很忙,我不想讓他們操心,也想讓他們引以為豪。”
以前的小天鵝,多討喜啊。
重逢后的小天鵝,看似沒什么變化,但祁燃總覺得,她變了,到底是哪里變了,他也說不清楚。
猝不及防地提起從前。
今兮有些悵然若失。
回過神后,她淡笑“以前確實比較聽我爸媽的話,那個時候還小,自己沒有目標,做事總想著讓爸媽滿意。”
祁燃“現在呢,你的目標是什么”
今兮想了想,“拿冠軍”
祁燃“還是和跳舞有關”
今兮“嗯。”
祁燃“不是你媽媽讓你學芭蕾的嗎”
今兮“以前是她讓我學的,可學著學著,自己又喜歡上了。”
祁燃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驀地,他話鋒一轉,“既然你們兩家認識,是不是要打算結婚”
今兮正往嘴里送水,聞言,溫水嗆喉,她咳得臉通紅。
賀司珩抬手,拍了拍她的背。
今兮怔松幾秒,“結婚”
祁燃“不結婚嗎”
她臉上肌肉拉扯,笑的僵硬。
見她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祁燃轉而將矛頭對準賀司珩,“不會是你不想娶她吧我可告訴你,這位可是我們巷子里的小天鵝,你知道從小到大有多少男的追她嗎我們巷子里,一大片男的都喜歡她,可她一個都不理睬。”
“這么只眼高于頂的小天鵝,愿意和你在一起,你竟然不打算娶她”
“作為娘家人,我可得為她出口氣。”
娘家人。
賀司珩沒想過他會以這樣的身份介紹自己。
他嘴角一彎,慢條斯理道“我沒有不想和她結婚。”
今兮默了默。
祁燃“那你準備什么時候結婚”
賀司珩說“看她。”
祁燃笑“小天鵝,怎么說”
兩道眸光同時瞥向她。
今兮登時如芒在背。
結婚。
她其實,從沒想過這件事。
結婚對她而言,太遙遠了。她的人生在畢業后才展開新的篇章,就像一張偌大的畫布,她才在上面落下一筆,還有一大片的空白等她填充。
那張畫布里,有她所設想的,在最好的歌劇院演出,成為首席,獲得國際大賽的冠軍這些璀璨的,耀眼的,絢爛的鼎沸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