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川靠在沙發上,看著白薇。
白薇迎著他的目光,好半晌沒開口,就在葉少川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她才緩緩道“我了解那條金蛇。”
“了解”
葉少川不解,問道“你跟它相處過”
“不是。”
白薇擺手,別看她白山蛇王名頭不小,實際上名號都是祖輩打出來的,她也不過是二十多歲的女人而已,怎么可能跟大祭祀的金蛇接觸過。
“那你說什么了解”葉少川撇嘴。
白薇道“我真的了解,跟你說吧,我從小就是聽這條金蛇的傳說長大的,它是我們這一族的吉祥物,所以我了解它。”
“聽傳說了解的”葉少川聞言更嗤之以鼻了“你能不能靠譜點,難道不知道傳說神話什么的,都是經過藝術加工的,你所了解的,或許并不是事實。如果那金蛇真的是你所說的蛟龍,那么它活了多少年,那得多么厲害,你
不是不清楚吧”
白薇點頭“我清楚,我也知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我可以負責任的跟你說,我真的有把握,希望你能相信我。”
“我也想相信你,可是你這完全無法說服我嘛,我知道,你對那個寶藏寄予厚望,認為那本就該是屬于你們一族的東西,只是現在的情況很現實,我們根本進不去,你得認清楚這個現實。”葉少川道。
白薇搖頭,嘆道“你還是不相信我,算了,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自己去,肯定會有頒發的。”
葉少川真的難以理解,是什么給了白薇這么大的自信,居然真的以為自己能與那條金蛇溝通
她不會是有妄想癥嗎
只是正如白薇無法說服他一樣,他想要勸白薇放棄也是一個不現實的事情,最后還是作罷,對方愛怎么樣怎么樣吧,他決定明天一大早就啟程回元洲。
半夜。
葉少川正在入定,忽然聽到了外面的開門聲,以及一陣輕柔的腳步聲遠去,他知道是白薇離開了。
他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還是該勸勸她,兩個人是合作,眼看著對方要一條道走到黑,他要是什么都不做,也太不地道了。
于是,他跟了上去。
白薇傷勢這幾天也恢復了不少,身形飄忽,朝著這幾天走得老路而去,不多時便來到了岸邊。
葉少川接近,看著白薇站在岸邊不動,本想要過去,卻忽然見她取出了一根黃色的短笛,有七孔,與尋常的笛子并不相同。
她放在嘴邊吹了起來,頓時旋律響起,一首十分清悠舒緩的調子回蕩在了河邊,不徐不疾,隱隱帶著些許的哀傷。
國破山河在
葉少川駐足而立,聽出了曲調之中的傷感,那是一種大傷,并非是傷春悲秋,而是感傷國恨家亡,那種無可奈何的心境,點點入心,幾乎讓人柔腸百轉。
這首曲子他從未聽過,可第一次聽,便有一種仿佛被曲子感染的感覺,整個人都沉浸在了悲傷之中。
白薇吹奏著短笛,兩行清淚落下,落入了河中。
汩汩
不知什么時候,平靜無波的河水陡然翻滾了起來,仿佛有什么東西要沖出來一樣,卻始終沒有露面。
白薇吹奏了十多分鐘,一曲結束,嘆了口氣,盤坐在了河邊上。
“你”
葉少川邁步走近,想要勸她。
可白薇看了他一眼,再次將短笛放在了唇邊,又是一首曲子昂揚而起,與之前的哀傷無奈相比,這首曲子激烈而昂揚,仿佛將軍出征,百戰百勝,氣勢雄渾磅礴,有一馬當先,評定江山的大氣魄。
汩汩
河水翻滾的更劇烈了,砰砰,甚至河面上許多的冰塊都仿佛承受不住下方的力量,紛紛破碎了起來。
葉少川看到這一幕,愣住了,神識一掃,立刻便感覺到下方有一股龐大無匹的氣息出現,哪怕是他在這股氣息面前,都顯得十分渺小。
“難道真的出來了”
葉少川心境,九根赤白金針出現,將他和白薇護了起來,而他的目光則是死死地盯著河中,一旦有任何的情況,都能夠隨機應變。
到這個時候,他并沒有再阻止白薇。
昂揚激烈的曲子結束了,白薇也看到了河面上的變化,但她卻沒有多說什么,朝葉少川投來一抹感激的目光之中,再次吹奏起了另一首曲子。這是一首輕柔舒緩的曲子,沒有哀傷,沒有激烈,仿佛平淡的生活,有的只是親昵和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