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日托米爾城東南方向的法斯托夫小鎮,出城的街道上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流,只要是有些家底的鎮民都拖家帶口的向擁有波蘭立陶宛聯合王國正規軍駐守的日托米爾城方向逃亡。
自從波蘭人眼中的‘韃靼匪軍’大敗塞繆爾·瓦什奇將軍的消息傳到法斯托夫小鎮后,這種逃難的人流每天都會出現。
站立在城頭的法斯托夫鎮長,一個擁有男爵爵位的小貴族,一臉艷羨的看著滾滾涌動的人流,無奈的嘆氣自語道:“我要是不當這個鎮長該多好啊……”
在波蘭立陶宛聯合王國被授予地方官員的小貴族雖然擁有很多權利,額外收入也比普通的小貴族多,還不用應召入伍從軍,但同時也背負上了守土之責。
放在東方,法斯托夫鎮長就相當于駐守在日托米爾城的斯坦尼斯瓦夫·科涅茨波爾斯基將軍的家臣,要是他敢丟掉自己守衛的鎮子跑路,斯坦尼斯瓦夫·科涅茨波爾斯基將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剝奪法斯托夫鎮長所在家族所有的榮譽和財富,甚至可以根據波蘭貴族法案將其貴族爵位撤掉。
歐陸的中小貴族和騎士階級在平民眼中看似風光,但在真正的大貴族眼中不過是一群高級兵和從屬軍官罷了。
只有一個個封地龐大如同小型獨立王國君主一般的大貴族,才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特別是在波蘭立陶宛聯合王國這種貴族民主政治環境中。
不過,歐陸的中小貴族和騎士階級雖然要受到上方大貴族乃至國王的管制,卻不是被剝削的階級,因為他們完全可以將自己身上的負擔轉移到更低級的自由民和農奴身上,中小貴族和騎士階級唯一無法逃避的只有軍事義務罷了。
“鎮長大人,我們就這么放任鎮民離開,法斯托夫城鎮的青壯民兵數量可就要大幅度縮水了,如果那群自稱太平軍的韃靼匪徒真的打過來,我們如何抵擋?”
法斯托夫鎮長身邊的城防治安官滿臉憂郁的勸說道。
“哎,大家都是波蘭人,何苦相互為難,更何況,你我的家人不也一樣隨著人流向日托米爾城逃難了么?
如果我們強行阻攔鎮民逃離,即便太平軍那幫韃靼匪徒不來法斯托夫,你我也會被告到貴族法院上,這些鎮民可是有不少人跟本地貴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再說了,我們只是放那些有產的鎮民離開而已,周邊村落云集過來的難民和城鎮中的貧民,我們可沒有讓其離開,其中也有不少青壯,武裝起來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擺滿城頭是不成問題的。”
法斯托夫鎮長開口解釋道。
就在這時,城外早已離去的十多個鎮民呼啦啦的往回跑來,一邊跑著一邊大聲呼喚著什么,結果一路上所有的逃難鎮民都隨著這股人流往回跑,直到眾人跑回法斯托夫城門,這位鎮長才聽清楚緣由。
“大家快回鎮子關城門,太平軍韃靼匪徒過來了!”
法斯托夫鎮長和城防治安官面面相覷對視了一眼,再也顧不得在城頭‘云淡風輕’的賞景,慢跑著向城鎮中心趕去。
很快,法斯托夫小鎮中的塔樓響起了一聲蓋過一聲的鐘鳴,回流的鎮民全部進城后,厚重的包鐵木門轟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