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蹤一向飄忽不定,突然到來,怎能不令人起疑而且莫云蹤成名多年,又怎會如初出茅廬的晚輩一般,稀里糊涂就中了毒”慕紫軒答道。
胡不歸搖搖頭道;“理由不充分,還是太過武斷,弄清我的身份是你計劃的關鍵,若是誤中副車,不但前功盡棄,更會使你的身份暴露,只憑可疑,應該還不夠讓你冒險出手。”
慕紫軒轉頭一抹臉,又換回本來面目,笑笑道“我雖冒充赤蚺君,卻沒他的天生蛇毒,所以投在水中的只是尋常毒物,大概也就只對應飛揚和凌霄劍道三人那樣修為淺薄的年輕人有些作用,莫云蹤便是在極其不小心的情況下中了毒,以他的修為,想要排毒也不過片刻之間,又怎會總是一副身中劇毒的樣子。”
胡不歸恍然,嘆口氣道“原來如此,我察覺粥里有毒,所以并沒有飲下,只裝作中毒的樣子,便是想身陷險境,逼得清苦道人出手救援,來掂量他的修為,沒想到反成為我的最大破綻,至此,我敗局就已然注定。”
“哈,他的修為,可確實沒這么簡單便能掂量。”慕紫軒冷笑一聲,接著道“接下來我便用了些障眼的把戲,詐敗給清苦道人,并把賀孤窮的名頭強塞給他,加深先生你對他的懷疑。”
胡不歸雙眼一閃,帶著惑色道“強塞給他莫非清苦道人真不是賀孤窮那他究竟是何人又如何接下孔雀公子的一掌”
慕紫軒搖頭道“天下能硬接孔雀公子一掌的又不是只有一個賀孤窮,先生不也是接下一掌至于清苦道人的真實身份,我確有苦衷,不能言明,還請先生見諒。而且報上賀孤窮的名號,先生想來是自負可以對付得了他,才會布計引得他和孔雀公子相爭,若是報上清苦的真正名號。。恕我直言,前輩怕是寧愿躲在這間屋子里另尋他法,也不愿去招惹他。
胡不歸卻是心領神會道“已經可以了,你雖沒明說他名號,但也與明說沒差別,我不敢招惹的人物,天下間也不過幾人而已,倒是一點不難猜。”
“再接下來的事我便知道了,赤蚺君也就是你。來的突兀,去的巧合,他的話無法盡信,于是我裝舊創復發,讓應飛揚替我送信拿藥,實則是將他送到胡言手中,胡言與我一樣生有邪眼,能探知他人辛秘,一方面可以從頭口中印證赤蚺君所說,一方面囑托他應飛揚身上留下暗招,或許對上清苦時用得上。”
慕紫軒接口說道“但等著你的是我的第六步,我擒住胡言,替換成他的樣子,你收到我偽造的書信,認定清苦便是賀孤窮,于是便鼓動應飛揚去棲鳳谷救人,若清苦還有“孔雀公子使者”這一層身份。那就讓他徒弟攪了他的局,若不是,清苦這么一鬧,無論引來孔雀公子還是引出幕后之人,你都可從三方相爭中得利,卻不料,到了最后,要與孔雀公子生死相拼的人是你。”
胡不歸道“所以孔雀翎就暗藏在應飛揚帶回的那個藥盒里吧難怪公子翎會出現壞我好事,又緊追著我不放”
慕紫軒將杯中之酒飲盡道“沒錯,前輩假裝病重求藥,我便將孔雀翎放在藥盒夾層中,若離得不遠,孔雀公子能感應到孔雀翎上與他出于同源的氣息。所以盜走他孔雀翎,假傳他旨意的黑鍋就換前輩背了。”
胡不歸一笑道“可憐我拼勁老命,硬挨孔雀公子一掌,又從應飛揚那小子劍下撿回條命,逃至此處,等著我的卻是絕殺的第七步。最后仍是亡于你的手中。”
慕紫軒卻是面帶狡黠的糾正道“非是亡于我手中,先生明明是亡于孔雀幽冥印的勁力侵蝕下,與我何干,北龍天如要替先生報仇,可不能找錯了對象。”
胡不歸聞言,大笑贊道“好,好一個計中計,好一個殺人無形的七步殺局,我胡不歸向來以計謀自矜,卻處處逃不出你的預料,今日之局,唯有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