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飛揚連忙喊停,道“知道了知道了,別老喊打喊殺的,這里是司馬真人的地盤,你也不怕驚動了他。”
“司馬老兒若來,我正好拿他試劍,莫廢話,走吧。”賀孤窮抓住應飛揚肩頭,騰躍而起,輕飄飄的越過上清觀高聳墻頭,但落地瞬間,二人面色卻齊齊一變。
眼前景致,與應飛揚居住的院子一般無二,他們竟從院落,又跳回了院落。
“怎么回事”應飛揚問道,賀孤窮卻不答,抓著應飛揚換了堵墻再次躍出,竟依然落在了這個院子中。
賀孤窮冷笑幾聲,也不停下,直將東西南北四墻都翻越一遍,才道“橫絕八門,遍落九宮,好個司馬承禎,竟然將劍界和陣法合二為一,唯一的生門,就在你這老道居住的潛心殿,想要出陣,就要先去潛心殿打敗你嗎”
賀孤窮說著,目光灼灼,竟躍躍欲試,突然轉念道“我若真去了潛心殿打殺你,豈不是隨你起舞今天我偏不走這生門,就只以力破巧,出了你的劍界。”
說罷,賀孤窮提氣納元,足下一頓,分明無形無質,應飛揚卻清楚的感覺到,一股荒蕪之氣自賀孤窮身上散發,以他為圓心,一道凋亡之圈擴散開來,圈中茵綠草木毯轉做枯黃,郁郁花樹如雨飄零,塘中荷花還未開苞放蕾,粉里透白的花瓣就蜷縮成團,秫秫得往下落,竟成萬物衰敗之景。
然而司馬承禎的天隱劍界又豈是簡單能破,劍界取道家周而復始,生生不息之理,有化死為生之能,故而花敗又開,草吹復生,荒蕪之后,轉眼盛景又現。
賀孤窮也不認為這劍界能一擊及潰,所以眼前變化也在他預料之中,其身穩立不動,再催功力,這生死之力彼此僵持,庭院之內竟是花開花落,葉綠葉黃,短短片刻,已似經歷無數春秋,突得賀孤窮沉喝一聲,勁風狂走,眼前景致竟如鏡子碎裂一般,“喀嗤”一聲,化作無數斑斕碎片消散無形,天隱劍界應聲而破。
賀孤窮雙目微閉,似是回味著這場無形的交鋒,片刻后睜眼,遺憾道“司馬老兒這劍界覆壓整個上清觀,雖有陣法加持,但終究力分則弱,這次敗他也算不得本事,來日定跟他面對面的全力比斗一番。”
賀孤窮轉身要離去,忽地又不甘心似的回過身子,寂滅之劍再次化現而出,不顧應飛揚的錯愕,賀孤窮起手揚劍,劍氣揮灑縱橫,捭闔交錯,伴隨著石屑紛飛,數丈外的院前上被刻下囂張狂傲的一首詩
賀孤窮到此一游,
白云子難問去留。
待閑暇故地重返,
再取爾項上人頭
注釋白云子是司馬承禎道號,后文若出現正一先生的稱謂也是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