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陰丹以它足以起死回生的功效,驅散了化功散藥力,修復了琵琶骨上的創傷,而陸天嵐也非尋常法修術修,而是馳名百年的兇妖,縱然無法引得天地元氣,只憑自身妖族肉身,無論力量和速度都已在諸多武者之上。
牢衛皆是武林好手,但守了此獄十余年,從未發生過任何意外情景,心中實則早已懈怠,只當這職位是離了江湖打滾,混入公家,安享晚年的好飯碗,如今,腥風血雨再度撲面而來時,卻發現,刀,慢了,人,鈍了。
陸天嵐一妖,獨對二十余名守衛,狹小通道內,使他迅捷身法得以發揮到極致,利爪之下,搜魂奪魄,片刻間,二十余人皆以殺盡,竟是無一逃脫。
最后一絲慘嚎聲停止,陸天嵐拈去落在肩頭一絲肉屑,卻是扶著墻,止不住一陣急促喘息。不引用天地元氣,只靠自身妖力,頃刻間殺掉二十余人,看似是輕描淡寫,實則也非是容易,對他來說倒也算是個挑戰,只是挑戰難度卻比他預料的低些。
“這陰丹,當真了得,不但讓我功力盡復,傷勢全好,這肉身,好似也比往日更精實了。”陸天嵐暗道,隨即彎腰,從牢頭那取出一串鑰匙,接著毫不遲疑的打開了一扇牢門。
吱吱門響,門后又是一條頹萎身影,頭臉低垂,毫無神采,見到牢門開啟都未抬頭看一看,陸天嵐知曉這是化功散服用的多了的副作用,時間稍長,便會變得像這般反應遲鈍,渾渾噩噩。
入獄期間雖已探知得差不多,但看見那人左臂衣袖空蕩蕩的下垂,陸天嵐才徹底確認了此人身份,隨后長嘆一聲,道“從你身上取得的陰丹之力,卻要用來殺你,倒也是種諷刺,不過這般死了,未嘗不是解脫,你說是嗎,張守志張道長”
說著,陸天嵐起手成爪,一爪,扣向那人頭顱。
人苑,畫舫。
“暗棋”胡離輕皺白眉道。
“不錯,獅老爺子可都與我說了。”胡媚兒得意的揚揚俏臉,道“還是要從那日說起,你與慕紫軒相互算計,最后張守志雖然被慕紫軒帶走,但他的記憶卻已被奪魂術清洗一空,身上的陰丹之力更是被吸取的一滴都不剩下。此事雖然不是你親手做的,但這陰丹之力一直在你掌握之中,之后,你借著不知什么法子。借著陰丹生生不息的特性,使殘存不多的陰丹之氣短期內再度凝結成丹,最后,交到了獅老爺子手中。”
“唉。獅王他也真是,老愛將我的布局,當作給后輩講得故事”胡離無奈一嘆道。
“誰讓二哥你總是神神秘秘的,什么也不與我說,真是不拿妹子我當血脈至親啊。”胡媚兒做出一副幽怨口吻。“還是獅老爺子率性,該說的就說,從不隱瞞,這陰丹入了獅老爺子手中,又由獅老爺子出面聯系他過往的兄弟,一貫云天陸天嵐。獅老爺子以開啟香山佛庫的法輪,交換陸天嵐為他做一件事情。”
“不就是叫他替我劫走楊玉環嗎可惜最后失敗了,楊玉環被救回,陸天嵐也被擒落獄。”胡離嘆道。
“還與我裝呢。”胡媚兒朱唇一撇,道“楊云環這丫頭不過弱質女流。想劫走她隨時都可以,就像現在,她不就又落入我們掌控了嗎又何必動用陸天嵐協助,在咸宜公主婚宴上大張旗鼓的將她劫走所以,明面上是劫走楊玉環,實則不過是給她一個在人族皇室面前展露頭角,贏取皇族好感的機會罷了。而你真正對陸天嵐所求之事,就是讓他被擒,替你走一遭司天臺的牢獄,這一箭雙雕的功夫。倒真是要把陸天嵐這一助力榨盡。”
胡離輕飲一口酒,輕笑道“一箭雙雕,或許吧,不過獅王拉下面皮求助陸天嵐。又搭上了佛庫的鑰匙,陸天嵐才能暫時為我所用,只能做到一箭雙雕,豈不是對不起獅王的這番犧牲”
“哦,莫非二哥你還有其他目的,想要一箭三雕、四雕”胡媚兒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