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背后勁風涌動,應飛揚冷嘲一聲,“張道長只會背后出手么”隨即腳踏玄步避開陸天嵐攻勢,回身一劍轉刺張守志。
經由方才修煉,應飛揚體內的部分玉虛納神真氣被提煉成紫薇真氣,二種真氣達到一種平衡,彼此循環相生。總量上來說真氣是有所衰減,但于質量來說反而更為精純凝練,還平添了幾分銳氣,以增劍上威勢。對待張守志,應飛揚自是全不留情,劍如靈蛇吐信,刁鉆狠厲,式式皆攻向張守志斷臂的左側。
張守志面上竟是微紅,略帶窘態道“家師意外身死,貧道又蒙受不白之冤,被陷入獄,為脫出此處查明真相,形勢非常,貧道唯有得罪。”
見他言之鑿鑿,應飛揚頓生出荒誕的滑稽感,險些笑出聲,連劍法都一時散亂了,他倒是聽慕紫軒說過,張守志陰丹被奪,又中了奪魂術,記憶殘缺不全,但此時仍是忍不住嘲道“司馬真人的坐忘心經你只將這忘字學了個通透么累累罪行,倒是說忘就忘”
應飛揚冷然一語,隨即再催利劍,快捷無匹的劍芒如道道銀電侵襲而出,卻突然,一雙利爪破風,突兀橫亙于前,虬曲蒼勁的五指緊緊扣鎖住應飛揚的長劍。
“說起這個忘字,你們是不是忘了,老子還在這呢”陸天嵐鷹眼銳視,另一爪卻另反手扣向張守志,坐山觀虎斗不是陸天嵐的風格,此時便要以一敵二,先擒應飛揚,再殺張守志。
張守志自不會閉目待死,僅存一手捏成獅子印,不閃不避的直迎利爪,隨即印爪定格一般停滯空中,雖仍相距數寸,未直接相交,但中心空氣卻是渾厚如墻,同時炸裂開一般噼啪作響,顯然是陷入真氣相爭局面。
張守志心中明了,他轉精于道術,此地受限地形,諸多妙法無法施展。而近身格斗的手段又比不上肉身強橫,身法迅捷,又有大搜神爪絕學的陸天嵐,再戰下去難有勝算。所以孤注一擲的改以真氣相搏。
陸天嵐窺破他心思,濃眉一條,冷笑道:“比根基難道我就會輸給你”
隨即,運起所修翼掩九天訣,雄烈真氣沛然而出,陸天嵐雖以一息千里,天下縱橫的身法揚名,但百年修為在身,只論真氣也不是易于之輩,相比之下,張守志仍是力屈一籌。
但張守志也沒想過獨戰他,此時穆然道“應師弟,你對我雖有誤解,但同屬正道一脈,何不與我合力誅此妖邪”
應飛揚又是心中連翻白眼,暗道“哪個與你同屬一脈。”隨后對陸天嵐道“陸大盜,你可莫要不分青紅皂白,我與你可并無冤仇,你們相殺,與我何干”
陸天嵐兇性一起,不管不顧道“你是司天臺的人,又知曉出路,老子先擒下你,出這鬼地方再說。”
“哈,堂堂一貫云天,也受困這小小機關,還要靠欺負我這晚輩才能脫身嗎若傳出去,豈不失了顏面”
陸天嵐卻渾不受激,大笑道“當盜賊的,能借用鉤子撬棍開鎖脫困,自也能借用人脫困,你在我眼中與工具一般無二,擅用其物,又何丟人的”
“那看來是談崩了。”應飛揚輕嘆一聲,隨即腕上發出巧力,運起蒼龍抖鱗的法門,意欲震開陸天嵐手爪,將劍抽回。但陸天嵐一身功夫半數都在指爪之上,豈是這般容易就能擺脫劍如生根了一般被扣掌中,難以動搖半分,應飛揚只得道一聲“看招”飛起一腳踢向陸天嵐眼球。
此腳勁頭雖足,卻無甚章法,若在平時,陸天嵐自不懼這一腳,但此時功力無法化成氣罡護身,又得分出大半力應付張守志,所以只得略一側頭,躲過這一腳。
但這一瞬間閃避,應飛揚已覷準機會,抽劍而回,同時長劍畫出綿綿光幕,青光相疊,劍意綿綿不絕。
陸天嵐見應飛揚竟能從他手下奪劍而回,心中惱恨,暗道“哼,小子,待會有你好受的”隨即變作守勢,一手擋下應飛揚連綿不斷的攻擊,另一手則加緊勁力,在他看來,只需先將迅速張守志擊敗,應飛揚還不是手到擒來。
然而卻仍是事與愿違,張守志真氣承襲自司馬承禎的坐忘心經,正宗的道門功法,講究的便是后勁綿長,生生不息。幾次張守志的真氣看似已油盡燈枯,一擊即碎,但卻每每能從絕境中榨出幾分新力。
真氣之決無法速勝,招式比拼也難占上風,應飛揚欺他無法變換身形,劍法施展開來,招招凌厲好似蛟龍翻騰,繞著對手來回穿梭,身影飄忽不定。
無天絕地內,一切比爭都被限制到了“武斗”的層次,越是高手被消減的就越多,陸天嵐生平從未有過像此戰這般打得縛手縛腳,怒火中燒下,拼著挨上應飛揚幾劍,也要鼓足真氣全力先擊潰張守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