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食髓知味,他又養了幾個女人,可養女人總需要個地方,所以再有官員送上房契地契時,他也開始坦然接受。
有取便要有予,拿人手短,他自然也要禮尚往來,于是便煉制些凡人也能食用的丹藥作為回禮,以致名聲越來越響,連王公一流也主動與他結交。
王公貴族和朝中大員的荒淫無道,視人命如草芥的生活一開始他也很抵觸,但相處久了漸漸也就麻木,不知從何時起連麻木感都沒了。
他也有過反思,想要回歸以往清心寡欲的生活,但卻發現自己已經變了,過往那過了近三十年的生活如今過上三天都忍受不了,好在發現隨他一同下山的其他人,大多也是和他一個樣,他便放寬了心,甚至做得更加大膽。
雖不是他親為,但一些弟子家仆為了討好他逼良為娼、侵占鄉民田產,害人性命,這些事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最后甚至主動授意手下人去做。
想要更多錢財女人,就需要更多權位,更強的修為,本不在意的上清派宗主之位成了他志在必得的東西。
而素來無爭的李含光也轉了性似的誓要奪得下任宗主之位,雖然有眾多與他同路的長老支持他,可他依然時常因李含光的深藏不露而倍感壓力,直到他偶然發現了上清派禁卷周易參同契。
再之后呢張守志汗流如注,渾身顫抖,開始畏懼的不愿再回想起,可噩夢依然席卷而來
吸取女子陰元,修煉陰丹,一個個如花女子在他采補之后變得如干尸一般,肌膚灰白開裂的死去。
更憑借陰丹之力和一名號稱從西域買來的,擁有和師尊相同太極胎印的女子推測出了師尊的把柄,那一天,他大笑著在那女子身上沖刺了一次又一次,心中沉重枷鎖瞬間打開,世人哪個圣潔,原來高高在上超塵脫俗的師尊也與他同樣沾有污穢。
這個把柄足以使司馬承禎身敗名裂,原本他還猶豫是否使用,直到司馬承禎將師兄弟中與他私交最好,也是最支持他的呂知玄驅逐出門,這明顯偏袒李含光的舉動終于使他做出決斷,讓他在那個夜晚,帶著那名女子找上了司馬承禎
想起來了,一切都想起來了,張守志開始慌張,想要否認,想說這些記憶不是他的,而是慕紫軒強加過來的虛假記憶,但那種真實又熟悉的感覺卻令他無法欺騙自己究竟是何時起,他從一個白紙般的清修者變得滿身塵埃
“張道長,怎樣,你可有罪”慌亂中,聽得慕紫軒一聲威嚴叱令
張守志瞬間被從過往拉回現實
“不,不能承認,只要向失憶時一樣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便好,杜篤之若指證我,我也可以咬緊牙關說他誣陷,師尊也確實不算是死在我手上,皇帝已對此事下了定論,所以也不會鬧大,對,只要我不承認,我兄弟,與我有交情的王公,被我握著把柄的官員也會為我開脫,說到底,我害死的不過就是幾十個賤籍女子,誰會將她們死活放在心上”
“大哥,你怎么樣了,沒事吧”張守珪扶著她,滿臉關切的問放心,“放心,只要你咬定你無罪,今日我便是鬧到陛下御前,舍盡家身性命,也定保你無事”
看著那情真意切,毫無作偽的表情,張守志忽得笑了,好像最開始的踏錯的一步,就是看著面前這位血濃于水的胞弟功成名就,妻賢子孝的生活起了羨妒嫉恨之心,真是錯了啊
“修道修道,要是心中的道丟了,迷了,死了。那只這身子茍活著又有何益若查明真相,貧道確實有罪,那不過便是以死償罪罷了”不久前在司天臺中,他義正言辭的回答又回蕩在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