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震顫搖動,如地牛翻身,轟隆的鳴動聲伴隨機括摩擦聲不絕于耳,應飛揚功力未復,立身不穩,只覺所立足的這牢籠不斷移動方位,最后又層層拔高,筆直向上,不知要沖到何處。
“吱”一聲尖銳的摩擦,上沖之勢終于停止,應飛揚沒剎住身子,不由一個前傾,扶墻站穩,卻覺眼前豁然開朗。
眼前不再是油膩臟污的獄墻,而是一片晶瑩透徹的水晶壁,透過水晶壁俯瞰下去,卻是一片懾人圖景。
方圓看下,是一個巨石鋪成的競技場,競技場四周是由高到低四道石階,每道石階上都是站著一排身著烏黑鎧甲的鬼卒兵士,足有數千鬼之多,甲士如云,兵戈如林,陣列井然,凝聚而成的兵煞之氣即使相隔甚遠,亦是攝人膽魄。
挨著墻的位置還有四個大型的武器架,架上琳瑯滿目的擺滿了各種武器法寶,很多兵刃法寶都是久負盛名,分明是受擒道門人士們的成名法器。
石階再往上,便是一個氣勢雄偉的多層看臺。看臺上坐著的是地獄道數百修者,一個個生得奇形怪狀,卻皆是陰森詭譎,此時帶著興奮、期冀、嗜血的眼神看著競技場,似乎迫不及待的要一睹將上演的殺戮。
最上層的看臺,又比下層的看臺高出許多,以彰顯身份地位之差,看臺上成弧形的擺出了三個氣派古拙的石椅,石椅兩側各有左右兩側的兩組人馬,每組皆十數人,左邊的著白衣,右邊的著紅衣,正有分庭抗禮之勢,但看他們形貌氣質,倒不似是地獄道的修者,但無一不是高手。
左右的椅都坐了人,左側坐著的是晏世元,此時攏著袖子一副閉目神游模樣,而右側,則大馬金刀的端坐一名青年,青年面上線條剛硬,宛若刀削而出,自生一股凌厲氣息,雙目卻赤紅如火,暗藏著嗜血瘋狂,此時不耐道“陰魍魎人呢讓我們在此久候,他卻是遲遲不來,這就是地獄道的待客之道”
晏世元慢悠悠道“血道主,你就知足吧,若你見識過去鬼牢刑房轉一圈,看過地獄道真正的待客之道,就知道現在已是禮遇。”
那青年一哼,道“不稀罕,修羅道肯屈尊降貴來到這鬼地方,是聽聞你們有要是相商,同為六道自該賣你們些面子,他陰魍魎既然要擺譜,那我修羅道不奉陪了,叔父,我們走”
那赤眼青年對旁邊垂手侍立的瘦弱男子道了聲,便欲起身。
那青年旁邊隨侍十數名高大壯碩的紅衣修者,為首的卻是一個體型消瘦,相貌文秀的中年男子,在一堆膀大腰圓的侍從中顯得鶴立雞群。
那中年男子輕咳一聲,道“既來之則安之,何妨一觀陰獄首要玩什么花樣。”
晏世元看著赤眼青年嘆道“修羅道的人嗜血、好戰、易怒這都沒錯,但這并非等于蠢,血道主,你這樣可活不長啊”隨后無視赤眼青年,轉而對他身后的瘦弱中年人,“我說,血千秋老兄,你這侄兒看起來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你還不考慮自立為道主嗎”
“晏世元,你找死”赤眼青年怒眉倒豎,一身血氣從毛孔爆發,聚攏成一個張牙怒目的六臂修羅,便要找晏世元廝殺。
“晏道主,你們人間道的修者,都是不做些煽風點火的事情就難受嗎”中年男子嘆了聲道,“萬戮,不必理會他的挑撥,再靜待片刻吧,殃云已聚,陰獄首就要來了”
應飛揚雖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但所在位置卻是比看臺更高,但離那三個座椅位置不遠,那些人的談話他都聽得分明,此時不由一驚,但看下方鬼卒如云,邪者如雨,若是被發現那他可決計無法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