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不過頭點地,但陰九泉卻因為天女如凌遲一般痛苦死去,天女心地良善,心中頗為自責,一路上一言不發的躲在白骨行宮內中,一直心神恍惚不安,應飛揚這吆喝了幾聲,也不見她動靜,便也不再強求。對張潤寧頤指氣使道“這畜生還有用,這都跑得脫汗了,去給他接點水來。”
張潤寧雖是破落天師,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派天師,何曾干過這些,當即一甩臉,道“為什么是我去”
“嘿,說你你來勁了,要不是你手腳不利索讓陰九泉撿了空子,這畜生哪會出這岔子”
“你若當時一劍殺了陰九泉,豈不是更不會有這檔子事”
“還好意思說,我把證劍的機會讓給你報仇你都沒把握住,結果還害苦了這畜生,嘖,慘不忍睹啊,你該慶幸陰九泉那招沒打在你身上”應飛揚只想想,就抽著涼氣道。
張潤寧皺眉,道“你能不能別一口一個這畜生的叫”更讓人不快的是,應飛揚口中說畜生,卻是對著自己說話,令少天師頗感不快。
“行,那你給這畜生起個名唄”
張潤寧沉思一陣,道“他一身碧青,頭頂血冠,便叫他青王吧,青乃生機之色,以青字為它命名,正合生死交替之意”
張潤寧還欲引經據典的細說名字中暗藏含義,應飛揚卻一臉鄙夷道“青王八,我還叫他綠烏龜呢張天師,你這起名功夫也太粗俗了點吧”
連倒地的鬼蜥蜴也似聽懂人話般,不滿的朝張潤寧噴了口口水。
但應飛揚托著下巴打量了鬼蜥蜴一番,道“俗歸俗,不過倒還真貼切,你別說,這畜生還真像一條沒殼的王八,好,以后就叫你青王八”還愛憐的拍了拍鬼蜥蜴頭上王冠般的肉瘤。
鬼蜥蜴拼命搖頭,但卻仍是徒勞無功,最后被迫接受這屈辱稱號。
應飛揚又道“對了,張天師,你這起名水平堪憂啊,你那未出世的孩子叫什么,趕緊說出來我給你參詳一下,別一不留神害了孩子一生”
“要你多事”張潤寧沒好氣瞪他一眼,隨后又道“本來給他準備好了名字,結果在鬼界轉一遭,把名字送出去了,新名倒還沒想好”
“名送出去了”應飛揚想了想,忽然盯著鬼蜥蜴恍然大悟般道“行啊,張天師,把名給它了,原來你想管你孩子叫青”
“是莫離本天師給孩子起得名叫張莫離”張潤寧對腦門崩青筋,在應飛揚最后兩字說出口前狠狠打斷。
“哦,你說清楚不就得了。”應飛揚一副都怪你沒說清楚的奸笑,又道“那張天師,快給你兒子接點水來”
“你”
“你什么你我們鄉下有規矩,起了名字就是半個兒,過往我師傅給人起名,謝禮自是一文不少,滿月滿年還有雞蛋吃,這青王八的名字是你給取得,你給他接些水來又如何”
張潤寧只得起身,不為接水,也為堵住應飛揚的嘴。應飛揚這廝有個特性,只要不是面對敵人,他平日里與人相處言談舉止皆有禮有節,傲而不驕,堪稱名門典范。一旦混熟之后,市井習性就會暴露出。
相處數日,共經生死,他對張潤寧的品性也摸清楚了,雖沖動易怒,又帶些破落子弟特有的,自傲和自卑交纏難分的性子,但總體上說是個正直又有血性的好男兒,只得交陪,所以雖張潤寧未必稀罕,但應飛揚能這么跟他插科打諢,便意味著已經將張潤寧當作朋友。
張潤寧拎著從白骨行宮取出的桶打了桶水,正欲給青王飲下,應飛揚卻先舀一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