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懸天峰只剩三分之一的山尖,而懸天逆瀑也因引力的逐漸減弱,瀑流開始向下萎縮,瀑流長度只余原來的一半。
眼看瓦解的距離離他們越來越近,應飛揚知曉再呆在此處恐受千鬼吞噬,尸骨無存,終是做下決斷,咬了咬牙強忍不甘道“天女,少天師,咱們,走吧”
天女凌心點了點頭,張潤寧一震,如夢初醒,面如死灰道“不必了,你們走吧”
應飛揚大聲道“張潤寧,我知道你心中自責,但你也是遭人利用,你若死在這里,龍虎山何來振興機會”
張潤寧如若未聞,自顧自得掏出儲物袋,又化出天師印放入袋中,遞給應飛揚道“天師印,徐師叔的骨灰,以及這一路所得典籍器具皆在此袋之中,勞你帶回龍虎山。”
又笑了笑道“順便傳我天師口諭,龍虎山二十五代天師張潤寧,因急功近利,誤信匪類,遭人算計,釋放祖天師封印五千鬼眾,鑄下大錯,故革除其天師之名,身死之后,牌位永世不入祠堂供奉后世之人引以為鑒,慎之誡之”
應飛揚吼道“滾你媽的,老子才不幫你報喪,別都他娘推在老子身上,跟老子一起走”
說罷,伸手欲抓張潤寧,本以為重傷之下的張潤寧是手到擒來,但哪知張潤寧竟是快指如電,搶先一步點向他的穴位,竟是比巔峰時期還要迅捷,應飛揚猝不及防下已然受制
“你竟自毀氣海,散盡全功”,應飛揚心中驚駭,欲要大喊,但面目漲得通紅卻也說不出一個字。
張潤寧再一揚手,白骨行宮化現而出,將應飛揚丟入行宮內,又對天女凌心拱手拜道“天女,你與我一樣,皆是生來便身負責任,是你的話,當能理解我的選擇”
天女知他死意已定,百感交集道“張天師,你這又何必”
張潤寧放眼望去,四周都是迷亂的鬼影,心中卻漸漸恢復澄明,“我是龍虎山天師,代天師表的天師,如今將天捅出個窟窿,就算不能一手補天,也沒一走了之的道理”
天女凌心輕嘆一聲,亦入行宮之中,確實連一句保重都說不出口,因為,已無必要。
張潤寧按住行宮門楣,看著身下急速龜裂的山巖,號呼奔嘯的群鬼,心中忽又想念,此時龍虎山的天空該是什么樣子但任他如何回想,印象依舊淡薄模糊,山中二十載,他竟是一刻也沒細看過龍虎山的天空
張潤寧又笑了笑,忽而縱聲長嘯道“應飛揚,天女,自此一別,后會無期,本天師最后再送你們一程”
催動至極限的龍虎大力,化作雄渾一掌擊在白骨行宮之上,轟然一聲巨響,白骨行宮如離弦之箭一般飛出擺脫了懸天峰的引力范圍,從空中墜落。
張潤寧目送白骨行宮的遠去,而與此同時,崩解的范圍已離張潤寧越來越近,數只心生厲鬼感應附近血肉味道,重重鬼影向張潤寧飛撲而來。
“如今喻令還沒傳回派門,”
張潤寧轉身,邁步向前,無視奔襲的鬼物,但劍光一閃,矯若游龍騰空,明滅劍光下,鬼物當即被絞得粉碎,慘嚎都未來得及發出便灰飛煙滅,龍荊劍護衛周身
“我便還是龍虎山的天師,”
張潤寧足尖一踏,飛身下山,沖入洶涌鬼潮中,鬼群翻涌著四面八方襲來,但劍影一動,勢如猛虎下山,一柄寬闊厚重的短劍化作奔嘯的斑斕虎,筆直向前,所擋之鬼皆被劍勁洞穿,虎裂劍開道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