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又瞥瞥紀鳳鳴道“這孩子禮數倒是不少,看著也像大戶人家的子弟,怎就罷,我便與你們說一說,也打消你們的心思。也就這幾日,村中便有三個砍柴之人去后山砍柴一去不回,后來其中一個的尸體在河邊發現,找獵戶一看,尸身上明顯是老虎的爪痕,才知鬧了大蟲,至于剩下兩人,兩尸首都找不到,怕是已被囫圇吞下了肚。之后又聽說有兩個路過的外鄉人也是在后山失了蹤影,咱們看著沒法,便湊了錢,把十里八鄉叫得出名號的獵戶都請來了,一并上山搜索大蟲,也不知結果如何,你們啊,聽我聲勸,就莫上山了。”
話音未落,突圍村口有喧鬧之聲傳來,兩個鄉民架著一個血淋淋的人往村內,那人穿著虎皮帶著弓箭,倒是獵戶打扮,只是此時不知死活。
“快,快去叫李大夫過來,要死人嘍。”村民一邊抬人一邊喊道。
“李大夫李大夫人呢”眾人雖急,卻一時找不到人。
紀鳳鳴見狀上前,“在下亦粗通歧黃之術,讓我一觀。”
待到前頭,便見那人腹部被一道猙獰爪痕洞穿,半個腹腔血肉模糊,腸子都散落一地,慘不忍睹。紀鳳鳴一探脈息,卻是搖了搖頭道“晚了,他已沒了生氣”
此語一出,眾人皆是嘆息聲,便聞一聲嚎啕大哭,“我的兒啊”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當即坐倒在地,撕心裂肺的嚎著,“你說你逞什么能喔為娘不讓你去,你偏要去,結果自己送了性命,讓為娘我白發人送黑發人了嘍”
“五嬸,您老節哀啊,柱子是為鄉親才犧牲的,咱按先前說的,以后您老就有我們村里養老。”
“二郎,我家二郎呢,二郎跟柱子一起上山的,怎就不見他回來。”
“我家侄兒也去了,現在怎么樣了”
群情激動中,紀鳳鳴面色鐵青的緩緩起身,沉沉吐了口氣,才恢復過往神色,手一揚,幾枚銅錢遠遠飛到賣酒店家案臺上,淡淡道“子慕兄,咱們走吧。”
子慕嘆了聲,亦起身而去,走了幾步又如想起來一般,信手一虛抓,剩下的半壇酒飛入他手中,見此情景,店家一愣神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隨后如夢初醒的問道“喂,你們兩個是要去哪”
子慕將剩下半壇酒一口氣灌下,抹嘴道“店家這酒勁頭倒是足,三分酒意催七分豪膽,自是趁著酒勁,打虎去了”隨后手一拋,酒壇劃出一道拋物線,穩穩的落在桌子之上
“如何,是他們做得嗎”子慕加快腳步,追上前頭的紀鳳鳴。
“爪痕確實是老虎的爪痕,但創口下深上淺,是自下而上的上捅造成的,老虎可做不出這等動作,除非是那曾披著人皮的畜生所為。”
“十二星相你們這次過線了”子慕捏了捏劍柄,緊隨紀鳳鳴腳步,二人循著血跡,一路前行,最后來到一血汪之邊。
血汪之旁足跡雜亂,草木狼藉,應是最初獵戶隊遇襲的場所,此時風一吹,輕微的說話聲隨風而來。
“虎君,通了,我打通了,確實是連著墳冢”一尖細雀躍聲傳來
“莫這般大聲嚷嚷”雖這般說,但這聲卻如虎吼,比方才那聲還大上一些。
二人對望一眼,施展輕身功夫輕飄飄的接近,屏息凝神,隱藏行跡。卻見幾道人不人,獸不獸的身影站在一個小小孔洞之前,不消說,自是十二星相的其余幾人。
而一個身材高大,氣魄雄渾的壯漢正問一個獐頭鼠目的矮子,“鼠老哥,內中是吳起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