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龍抬頭,神龍飛升之日。
昔日皇室星天遺址,如今樓閣巍峨。
裂玄谷薄霧輕繞,一如往日,為新拔地而起的司天臺更添縹緲玄妙之氣,雖只是初具雛形,但五閣六樓一星臺的規格已將大多數小門小派比下去,因工期太短,建筑仍缺精細雕飾,但反而有一種大巧不工,質樸無華的厚重感,讓人不得不慨嘆有皇家撐腰,到底是不同。
而今日,不時有光芒劃過天際,五湖四海的修者的到來,為自皇世星天衰敗后就寂靜百年的裂玄谷增添不少喧鬧之意。
策天機立身刻有“司天臺”大字的門樓前,意氣風發,迎納四方來客。
便見一道祥云飄下,策天機見狀,眼神一亮,道“李含光李道長,許久未見,沒想到連你也請動了,真令我司天臺增輝不少”
李含光身著麻衣道袍,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裝飾,不再像煊赫榮耀一時的上清派掌教,反頗有洗盡鉛華,妙合自然之意,此時輕拈美髯道“策道兄何必客氣,慕公子對我上清派有大恩,貧道豈有豈不來之理。”
策天機哈哈一笑,引李含光入內。
看著慕紫軒與李含光談得熱乎,幾個抱著看熱鬧心態來此的散修犯了嘀咕,正好見著玲瓏珍閣的掌柜張慣晴在席上,便去與他打招呼。
“呦,張掌柜,您這般日進斗金的,竟然也能抽空過來。”
張慣晴說是修者,不如說是八方來財的生意人,自也交游廣闊,自也認得這幾人,笑道“嘿,幾位可別折煞我了,我就一替人管店辦事的,便是日進萬金,也到不了我賬上,這不我的乾坤賭船開在洛陽,過往與慕老弟抬頭不見低頭見,怎么能不來捧場”
“看來張掌柜與這慕紫軒交情不錯,不知可否指點一番,這慕紫軒年輕輕的,到底是哪冒出的人物上清派李含光掌教自接位以來,便遷居茅山,鮮少再出,貧道前幾個月邀他觀我神兵出爐他都未來,今日怎為這年輕人下了茅山”
張慣晴做驚訝狀,笑著打諢道“幾位莫不是修道快修成仙了,這一年來風頭最勁的年輕人便非慕紫軒莫屬了,你們竟也不知。他方嶄露頭角時,便以一己之力,生生止住了上清派和白馬寺的一場撕斗,免去兩邊傷亡。”
隨后又壓低嗓子道“聽聞小道消息,國師司馬承禎的死另有蹊蹺,也是靠他查明的,白馬寺和上清派都欠了他大人情呢,喏,那不,白馬寺羅漢院的首座也來了道賀了”
“嗯還不止,那不是渺道人么他一介散修,怎也與慕紫軒打上交道了”
張慣晴繼續道“那是自然,去年地獄道之亂你們都清楚吧,許多散修陷身鬼界之中,也是司天臺出了大力營救,慕紫軒更是先配合紀鳳鳴在陽界開啟盤古開天法陣,之后更擋下帝凌天一擊,免卻法陣被破壞,事先地獄道的道門人士能得救,除了劍皇和紀鳳鳴,便屬他功勞最大,你以為這里所有人都是賣皇帝面子才來的其實不然,還有不少都是受了他恩惠,專門來捧他場的”
“此事當真”修者難以置信道。
“這還不止,最近還有則消息甚囂塵上,說北龍天手下三尊、智流座胡不歸當年就是因他而死,而慕臺主似也有默認之意。”
一修者啞然失笑道“張掌柜說笑了,誰人不知胡不歸是死在孔雀公子手上”
張慣晴道“雖是仰賴公子翎出手,但聽聞是由慕臺主布計,才誅了這只妖狐。”
幾個散修面面相覷,同時大笑道“張掌柜莫不是他請來的托,這么替他造勢,他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論武能擋下帝凌天,論智能算計到胡不歸,若真有這等人物,我們這些老家伙,還不臊得一頭鉆進墳里。”
張慣晴佯怒道“好啊,我說你又不信,那咱們便賭上一局,若我所說是假,我乾坤賭船的寶貝任你們挑一物,若所說是真,你們又該如何”
“張掌柜你這行業毛病又犯了,貧道可不陪你個開賭場的對賭。”一散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