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大娘嘆了聲,道“罷了,有件事提醒你,六道惡滅此番針對你,目的絕不單純,先前也曾有六道道眾試探過月兒,但被我這打手擊退了,你們身上藏著什么,你心中清楚。”
應飛揚點頭,眸中冷光一閃而過,“不就是藏在破宇劍和滅宙刀內的凈天祭壇嗎就算他們不找我,我遲早也會找他們,師尊的賬,定讓六道一一償還”
宇文鋒又道“你師尊的死,我也有份,你若要報仇,隨時來找我。”
“前輩助我師尊得償所愿,對我來說只有恩,哪有仇我豈是恩怨不分之輩不過,終有一日,我也會找上前輩,不是為了報仇,而是請前輩”應飛揚抬起頭,雙眼卻直視劍神“為我證劍”
宇文鋒眼神也陡然銳利,“只要你能來,我,等你”
應飛揚舒了口氣,最后看一眼這傷心之地,“那二位前輩保重,應飛揚在此,告辭”
說罷轉身下山,這條路,獨行無悔。
走至山腳,卻忽然劍光閃動,數柄劍朝他激射而來,應飛揚心頭一驚,屈身避閃,但背后劍光又至,竟是陷身劍網之中。
應飛揚這才忽然想起,天劍峰下有劍陣守護,自己走時忘記問出劍陣的方法,方才走路時又出神,竟一頭扎進劍陣之中。
燦爛劍影從四面八方飛射,在空中縱橫編織出一張密可捕蚊的劍網,帶著破體割膚洞金穿石的鋒利,往應飛揚身上張去。
應飛揚心神一凜,星紀劍和不堪提同時而出,雙劍輪舞,密不透風,轉眼上千計金鐵交鳴伴著令人眼花的火星,響成連綿不絕的一片。
劍陣中的劍乃是先前挑戰劍神落敗者所遺棄,猶然保留了原本主人的劍路,是的劍勢之繁復多變,實在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地步,或者大開大闔,氣勢雄邁,或者忽來忽去,變化精微,又或拙滯古樸,又或迅疾無倫,時而頗有石破天驚、風雨大至之勢;時而又綿綿密密,猶如細雨輕霧。更可怕的這些風格絕然不同的劍法劍勢竟是在同一劍陣全部施展出來,完全融合在一起,極盡變化莫測之能事。
劍陣乃是劍神為了篩選挑戰者而設下的門檻,自然有一定威力,應飛揚轉眼已左右支拙,舊傷未愈,再添新紅,忽而肩中一劍,不堪提已脫手而出,倒插于地
草廬處,姬瑤月拿著一張信紙跑來,急切問道“大娘,劍神前輩,你們可遇見應飛揚了”
公孫大娘憐愛的看了她一眼,道“他走了。”
“真的走了”姬瑤月怔了一怔,悵然若失,隨后發狠似得將手中信紙撕成碎片,用小蠻靴踩上幾腳,“一句話不說,只留了封信就走,還說什么后悔有期,跟你很熟嗎,鬼才要再見你”
公孫大娘也不攔,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將潔白信紙踩進土里,踩了幾腳后,姬瑤月忽然想起,“對了,山下還有劍陣,應飛揚知曉通過的方法嗎
公孫大娘也笑容一凝,喊了聲糟,“壞了,忘記告訴他了”
姬瑤月急切道“怎么這樣,他走多久了,不行,我去找他”
“你一人去有何用我陪你去”公孫大娘也要動身。
“放心吧,他能通過劍陣。”劍神淡淡道,好似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
“劍神前輩將過劍陣的方法告訴他了”
宇文鋒搖搖頭,“沒有,但是”
“劍冠之劍,豈會留于敗者之地”應飛揚一聲長喝,腳踏罡步躲開幾劍,還有幾劍躲不開,他卻也沒打算躲,劍刃入體,應飛揚面容痛的扭曲,手卻按在不堪提劍柄之上,將它緊緊握住。
隨后舉劍向天,劍氣包裹下劍刃擴大數十倍,一劍轟然斬下
姬瑤月心急如焚,急急趕到山下,什么“劍冠之劍,豈會留于敗者之地”,宇文老兒篤定了應飛揚無事,但,這算什么理由啊
姬瑤月腹誹著,身形一閃已躍飛到劍陣之前,卻見驚駭一幕。
劍陣如被兇獸蹂躪過般從中裂開,撕扯出了一條筆直通道,擋在道上的,只余一道裂地數尺的劍痕和一片殘兵斷刃,而陣中,一道血痕雖然蜿蜒,卻始終向前,直拖曳到山腳
“真的,走了啊”姬瑤月視線沿著血痕蔓延向遠處,口中喃喃道,她知曉,過去的那個應飛揚,就這么離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