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應飛揚大罵了一聲從夢中驚坐而起,雙目圓睜,腦門上汗珠仍止不住得往下落,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姬瑤月撇了他一眼后對楚頌道“楚頌妹妹,你也輕一些啊還有你把手弄脫臼時也沒見你嚎,現在不過幫你接個骨,至于這么嚎么,也不怕臟了楚頌妹妹的耳朵”
楚頌委屈道“姬姐姐,我還沒給他接骨呢。”楚頌說話同時,一手拉著應飛揚胳膊,一手在他關節上一推一擰,“咯吧”一響,應飛揚隨之悶哼一聲,一只胳膊已經復位。“看吧,真不賴我,應大哥剛才是做了噩夢吧”
“噩夢倒不是噩夢,只是比起噩夢更嚇人”應飛揚心有余悸的道,方才夢境中蘊含太多信息,封神戰后,天地通道斷絕,封閉天門的兩個神人再難回返天界,自此永留人世,而神人中的男子創設了六道惡滅,至于那女子,雖然沒有表明身份,但綜合話語中的信息,女子身份已是呼之欲出
“開什么玩笑,六道惡滅創設最初的目的是為了為天女護法,滅盡六道諸惡這夢,未免太荒唐了吧”應飛揚心中出神,連另一只胳膊被復位也沒有注意。
想到如今六道惡滅無惡不作,肆意橫行的作為,應飛揚連忙甩甩頭,似要把夢境中記憶揮去,心中自我欺騙道“一定只是做夢”
但甩著腦袋時,卻見曇花赫然就身旁,安詳寧靜,不染塵埃,好似夢中的那個女子亭亭玉立
應飛揚不由一激靈,問道“月兒,方才這花可有什么變化”
姬瑤月道“方才你飛過來要將這曇花砸扁,這花便開了一瞬,張開一個護罩將它護住,浮現了許多不認識的咒字,你滑到一旁后護罩便消失,花也又閉合了。”隨后見他神色有異,又問道“怎么了,可是發現什么異樣了”
“沒什么只是做了個夢。”應飛揚搖搖頭道,心中卻在難以再欺騙自己,這絕不僅僅是夢,“以前也與這花接觸過,卻沒有見到這景象嗯是因為天人五衰功”
應飛揚因將六道惡滅視為仇敵,對與六道惡滅相關的記載遇到了就不會放過,根據書籍記載,六道惡滅中的歷代天道傳人在天人五衰功筑基完成后,就前往凈天祭壇孤身祭拜。相傳祭拜之后,天道傳人就會覺醒一段記憶,記憶中包含一段關系六道惡滅起源和使命的秘辛,以及天人五衰功最后那一絲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關竅,這一過程在六道之中稱為“天喻”。
天人五衰功雖有秘籍傳世,但最后一絲關竅卻無法用言語文字記載,只能靠“天喻”的方式傳承,帝凌天就是因忉利天被毀,凈天祭壇不存,沒有經歷過“天喻”的過程,所以天人五衰功差了那么一絲不能圓滿,當年才會敗在衛無雙的手下。
“但方才我看到的畫面沒頭沒尾,又模糊不清,也沒見有什么天人五衰功的最后一絲關竅”應飛揚略一思索,便推測出答案“看來是這樣,我雖有過天人五衰功的根基,但如今五衰之氣已被師尊吸走,天人五衰功等同被廢,所以接受到天喻的也只是殘存的些許信息,聊勝于無罷了”
“想什么呢,你真的沒事”姬瑤月看他出神許久,又問道。
應飛揚搖搖頭,笑道“放心,我還好,就是現在丹田疼得跟刀絞似的。”
他并沒有將夢中所見說出,一者實在太過駭人聽聞,說出來也未必有人信。二者因為也只是駭人聽聞而已,并沒有什么實際價值,距離商周封神早已過來千余年,千年滄海變桑田,不管千年前六道惡滅初衷為何,與如今的六道惡滅又有何關系如今的六道惡滅對他而言只意味著兩字“該滅”
姬瑤月見他似有所隱瞞,卻也不逼問,只接續他的話道“誰不是呢,我們三個真氣施用過度,現在個個內傷嚴重,還好有楚頌妹妹療治,否則就算傷好了,也會折損根基。但還需一些時日的修養。”
果然,比起遙遠的舊事,還是眼前的問題比較麻煩,應飛揚嘆了一聲,向楚頌抱拳謝道“這下真是陰溝里翻船了,多謝楚姑娘醫治。”
楚頌卻搖搖頭,“這都是我不好,我們家半夏以前明明乖巧又踏實,哪知會變成這樣”楚頌心地善良,待人真誠,可過往視如家人的半夏如今卻要置他們于死地,想到這,楚頌就不禁眼睛發紅,幾乎要哭出。
“近墨者黑,半大的孩子在畜生道這種環境下長大,有幾個能出淤泥而不染這也不是你的錯。”姬瑤月將手搭在楚頌肩頭勸慰她道。
楚頌卻順勢倒在姬瑤月懷里哭道“可都怪我阿爹慪氣不再理睬和聯系阿爹,阿爹在畜生道失陷這么多年,我、我卻是最近才知曉,阿爹這些年還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我若是早知如此,就不會是今天的局面了是我的錯”楚頌過往日子有楚白牛和公子翎護著,過得可說順風順水,一生經歷的波折可能都沒這幾日多,今天先遭信任之人背叛,又險些被血妖吞入腹中,現在一脫離危險,緊繃的心神就在此時爆發,大聲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