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謝安平笑了笑,“可若對些人生已走至盡頭的人而言,失去過往記憶,便等于擁有了重新選擇的機會,或許,能開啟一段全新的人生”
苗兒更顯困惑,“主母,你說得什么,我不太懂”
“你年歲尚輕,未經歷過抉擇,也未有憾恨追悔之事,自然不懂呵,我與你說這些干什么”謝安平自嘲的搖了搖頭,又道“還是說些別的吧,公子他調查了一日,可有什么發現”
她看著苗兒,目光沉靜,不見波瀾。
屋內,應飛揚欲向韓賦問詢,目光卻先被一本書冊吸引,書冊攤開在床上,顯然剛剛韓賦翻閱過,更確切的說,是謝安平和她一起翻閱過,不由問道“這個是”
“公子可能忘了,我有些念舊,總是將往來書信裝訂成冊,隨身攜帶。”
“方才你們一起看過它”
“是,夫人用它開導我說,曾經發生的都不會變,鐵山他雖有事瞞著我,但這些年的夫妻生活,卻不是假的,這些書信皆是明證。”韓賦平靜說著,也不知是釋然了,還是心死了。
應飛揚眉頭輕蹙,“借本公子一觀,如何”
“不過是些書信往來,倒也無不可,只是”韓賦平靜面容終露出幾分窘意,但仍是將書冊遞出。
應飛揚一目十行翻閱書信,只覺韓賦半生光景都縮入書信之中,前半本大多為她和鐵山的書信,只言片語中,可看出他們間相識、相知、相戀的軌跡,而后半本則是她遷出山莊后,與山莊的往來信箋。
應飛揚翻看往來書信的字跡,想了想問道“山莊邀請你做客的信箋,皆只戳山莊的印記,不署私名,你能分辨是誰寫的嗎”
“這倒不難,從筆跡上可以分辨,最開始十年,都是夫人親手書寫的后來書信斷了三年,夫人也沒再給我寫過信,這些年來,都是雅姐和秦風給我寫的信。”韓賦說著,略帶疑惑道“公子我印象不清了,你可記得夫人是為何不再親筆給我寫信”
“你方才可有問過她,她怎么說”
“夫人她什么也沒說,只是沉默了許久,好像”韓賦皺眉,斟酌了下詞句,才道“好像失魂落魄般。”
“哦”應飛揚輕咦一聲,卻沒回答韓賦問題,只翻閱著書冊繼續道“本公子猜上一猜,開頭稱呼寫為韓賦賢伉儷的信是秦風寫的,而只稱呼“韓賦”的是趙雅寫的。”
邀韓賦來訪的書信內容上大同小異,只稱謂不同,信頭寫為“韓賦賢伉儷”的書信,字體揮灑肆意,像極了秦風的性子,而信頭稱呼為“韓賦”的,字體娟秀典雅,應是出字趙雅手筆。字如其人,應飛揚雖對她們字跡不甚了解,但也能猜得出來。
“認出她們倆的字體,對公子不難,但也不盡然。秦風因和鐵山他交過手,當初鐵山求親時,就是通過了她的考驗,所以對鐵山有些欣賞,邀約時總把他也算上,雖然鐵山他畏公子如虎,大多時候不會與我同來山莊,但秦風一直使用的都是賢伉儷的稱呼,。而雅姐在稱謂上沒這份講究,多數只寫給我,但偶爾也有幾封用賢伉儷的稱呼,公子往后翻翻便能看到。”
應飛揚翻了一翻,見果然如此,又問道“那這次呢這次的書信,并未裝訂在冊中,你此次來山莊,是誰寫信相邀”
“這個我不記得了,待我找找這次的書信。”韓賦說著,四處翻找一番,卻無所獲,只得道“我應該有帶來的,怎么找不到了,可能在被鐵山帶著了,在那客房中。”韓賦雖然平靜,但這次提及到鐵山喪命的客房,面上還是閃過一絲掙扎。問道“那封信,是很重要的線索嗎”
“不,隨口一問而已。”應飛揚一帶而過道,苻有書私下抄錄的書信中倒有那一封,因是苻有書抄錄,字跡上看不出寫信者是何人,而信頭稱呼是“賢伉儷”,從此觀之,多半是秦風所寫。
應飛揚暗記在心,卻沒將書冊歸還,而是理所當然般的塞入衣襟之中,他只說了借來一觀,卻沒說要借多久。隨后回到正題,問道“昨天你傷心過度,是秦風送你回房休息的”
“應該是,我記得是她給我蓋上被子沒錯。”
“之后你便一直睡著,沒有醒過來”
韓賦點頭,“是,一直到昨日下午,才剛醒轉過來。”
“之間沒有離開過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