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相噬你說寄身蠱會相互攻擊”
秦風解釋道“沒錯,蠱蟲間可沒相親相愛,互相吞噬,是他們的本性。子蠱、寄身蠱、母蠱,分別是幼蟲、成蟲、母蟲三個階段,也是涇渭分明的三個階級,上一階級對下一階級有著上克下的關系,比如,谷玄牝混跡在山莊內,卻不怕像我們一樣被子蠱慢慢吸了記憶,便是因為他靠著寄身蠱寄體他人,寄身蠱對子蠱是上一階的存在,它寄居的軀體就是它的領地,自然不允許子蠱來侵犯。但若是寄身蠱對上寄身蠱,結果又不同了,一山不容二虎,一具軀體內也容不下兩只寄身蠱,兩只寄身蠱只要接觸,就會彼此想殺,吞噬,最終拼個你死我活,同歸于盡。”
“嗯那借著蠱蟲相噬的特性,不就可以輕易找到谷玄牝了”應飛揚立時察覺關鍵。原屬于鐵山的寄身蠱已被楚頌得到,并寄存在了體內,那只要將山莊里的妖聚集起來,逐一與楚頌接觸,由楚頌在接觸之際催動寄身蠱,會引發蠱蟲相噬的現象的妖,便是谷玄牝寄體無疑。
只要擁有一只寄身蠱,便可用蠱蟲相噬的特性,來找出潛藏在眾妖中的谷玄牝。寄身蠱對谷玄牝竟是一把雙刃劍,若是落到谷玄牝手中,增加一只寄身蠱,便可能多一位蠱奴,以及多一倍的勝算,可若落在錦屏山莊的掌控中,就可能導致他的身份被揭穿,也難怪谷玄牝會汲汲營營于奪取鐵山身上的寄身蠱。
但秦風很快潑了盆冷水,道“先別急著高興,沒有你想的這么簡單,要知道,只有在對方體內有寄身蠱時,才會引發蠱蟲相噬。可若對方并非谷玄牝寄體,體內并無寄身蠱,楚頌體內的蠱蟲便會趁機侵入對方神識,不受控的奪取對方記憶,如此雙方意識交錯互沖,對雙方都是極大的精神傷害,以楚頌那小丫頭的精神力來說,一天最多只能承受一次。可時間,也只剩一天。不,只剩一個白晝了。”
應飛揚聽聞此話心中一沉,忙望向窗外,判斷了下時辰,天色沉黑如墨,遠方卻隱約泛起魚肚白,竟已是夜盡天明,新的一天已經來臨了。
“喏,你看到了,黎明了,哎,以前怎么都沒想起來早點起床看看黎明。”秦風也看向窗外,雙目滿是迷戀,似要將眼前所見印在腦中,永不忘卻,同時繼續說道“楚頌若能再早一日發現,情況可能都會有所不同,但她發現的晚了,只一次,時間只留給我們一次機會,猜錯了,一切就都結束了。而且,最關鍵的問題也一直沒解決,就算靠蠱蟲相噬的特性除去了谷玄牝,母蠱的破解方法依然不知,依然阻止不了記憶的流逝。我給了你機會,也給了楚頌時間,可到頭來,還是只能用我的解法,最簡單的解法。”
“所以你放了火,還將楚頌丟入火場,害她險些被燒死,就是為了將我調開,制造殺人的機會”應飛揚咬牙怒道。
秦風攤手道“楚頌現在不還是活蹦亂跳嗎我算準了好吧,況且再過一日,待谷玄牝目的達成,又忌憚她醫術的谷玄牝也必會殺她,死在火場中,反倒成了幸運。”
看著秦風渾不在意的樣子,應飛揚眼中怒火更盛,壓著嗓子道“幸不幸運,非是由你定奪,我說了我能解決所有問題,我的計劃也已告知給你,你明知謝靈煙對對我的計劃不可或缺,還要一意孤行,即便破壞我的計劃,也非殺她不可我以為咱們現在都在一條船上,該當同舟共濟,結果你卻非要踢我下水,你到底在想什么”
秦風聽聞怒語,卻呵呵一笑,反譏嘲道“一條船上可不敢你來山莊晚,又從姐姐我這得了萬花凝露,受蠱蟲的影響最輕,你那什么計劃若失敗了,大可一走了之,但我們呢記憶全失,我們便不存自我,此后便是供人驅使的行尸走肉,這種比死還不如的危險不會降臨在你身上,你自然敢冒險,可我們憑什么要寄希望于你的計劃”
“呵呵呵”針鋒相對的話語,應飛揚反笑出聲,笑聲低沉壓抑,竟顯心灰意冷。“也對,你倒提醒了我,我大可一走了之”
話音方落,應飛揚袍袖一揮。似宣泄,似憤怒,袖袍之下劍光瞬起乍滅,側墻竟被斬出一個通道。
“你要去哪兒”秦風驚疑道。
“你說的沒錯,彼此不存信任,那我披上這層衣服也無用,與其互扯后腿,不如各行其事,這場扮演公子翎的游戲,我不玩了”
應飛揚說罷,大步從斬開的通道邁出,直至七彩的錦袍消融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