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本公子”便見公子翎盤膝坐在謝安平身后,一身驚世駭俗的妖力猛摧極限,霎時七色華光乍現,映得墓穴燦耀生輝,而掌心已貼在謝安平后背,竟又將謝安平體內分泌出的幼蠱源源不斷吸納入己身。
“公子不可”心知公子翎本已吸納太多蠱蟲,心智已在邊緣,如今竟還再故技重施,稍有差錯,便是劫不復。
楚頌急欲阻止,應飛揚卻橫臂攔住她,看著她道“信你家公子吧,便如他信你一樣,剩下的,全看你了。”
“只有我能做到”楚頌喃喃道,肩上溫熱猶存,依稀能感受到公子翎拍在她肩膀上時,托付的那份信任的重量。
楚頌閉眼,深深吐出一口氣,將所有慌亂吐出,再睜眼時,雙目如淵似海,唯有全然的沉靜專注,看向手中那根失了效的銀針。
應飛揚熟悉那種眼神,他知道他握劍時也是那般,醫者持針,便如劍者握劍,接下來,是只屬于楚頌的戰斗。
可幫楚頌平復下來,應飛揚心中卻又止不住再起波瀾,谷玄牝最后的言語,如夢囈般又縈繞耳邊。
“他最后的話語是什么意思真正的贏家所指的是母蠱還是另有其他”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墓道之中,一條藍衣倩影蹣跚而行,是趙雅正吃力而堅定的向墓穴深處走來。“必須必須提醒公子這一局除了谷玄牝,還有其他暗中的推手”
時間很快,每一刻都如光似電。
時間很慢,每一瞬都百轉千念。
墓穴之中,或人或妖,或坐或立,皆存不同心思,讓靜謐的氛更顯詭譎莫測,不知下一瞬,將是何等風云變幻。
公子翎掌心仍貼謝安平后背,但額上豆粒大的汗珠滾滾而落,將錦袍前襟盡數打濕,秦風記憶之中,公子翎從未被逼至過這般境地,但
“到極限了”看著公子翎唇邊涌出血跡,秦風知曉,這是公子翎咬破舌尖強攝心神。
也意味著強如孔雀公子,也終將無計可施,秦風按捺下的妖力又緩緩提升,看向謝安平的眼神,漸漸浮現決斷的殺意。
卻在此時
“我明白了,原理還是蠱性相殺”忽聞楚頌雀躍一聲。
前言不搭后語的一句,讓秦風莫名其妙,但卻停下了動作看向楚頌,而楚頌也不知是在對她說明,還是自言自語。
“這針不是針,而是寄身蠱,所以會主動攻擊苗兒,蠱蟲之間上下階級分明,但稍有機會,下位又會向上位發起挑戰”
楚頌語無倫次的說著,同時攤開掌心,便見她掌心有一道原本未愈合的傷口,此時竟再度破開,鉆出一只蠱蟲來。
那正是她從鐵山身上取得的寄身蠱,而寄身蠱稍一冒頭,楚頌就毫不猶豫的手捻銀針,刺向掌心的蠱蟲。
便見那蠱蟲輕吱一聲,竟是化作膿水一般,比銀針還要大幾倍的身子,卻被硬生生的吸入了細小的針身中,而后銀針竟嗡嗡陣鳴,如若活物。
銀針的尾端,那黃綠色的液體又再度出現。
楚頌見狀毫不遲疑,輕輕將針擲出,銀針便自行飛向謝安平,刺入她體內,
秦風和應飛揚眼睛一亮,雖楚頌說的顛三倒四,但他們皆已明白。
以毒攻毒,以蠱制蠱,這銀針是吸納寄身蠱的血肉法器,能可將寄身蠱血肉吸納入銀針之中,蠱蟲雖死,斗性猶存,或者說其他功效已失,只剩下爭斗的本能。
所以仍能像活物一般,攻擊其他蠱蟲的宿主。所以方才才會自行刺向苗兒,又因一體之內,不能有兩個寄身蠱并存,所以才能將苗兒體內寄身蠱逼出。
同理,蠱蟲之間,下級若有機會,亦會向上級發出挑戰,取代上級位置,母蠱是寄身蠱的上位形態,三根銀針注入體內,便相當于有三只無形無質,殺之不死,只存戰斗本能的寄身蠱,向母蠱發起無休無止的挑戰。
一只,便需母蠱分心應付,切斷母蠱與宿主的聯系,所以,谷玄牝一根銀針,便能令謝安平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