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己及人,謝靈煙自知應飛揚承受的壓力遠超自己,但應飛揚行劍運招,卻不顯絲毫滯礙,星紀劍揮灑靈動,矯矯如龍,竟與公子翎斗得有來有回。
見應飛揚竟精進如斯,謝靈煙既感欣慰,又暗含失落,數年之前,她還有心與應飛揚一較高下,可如今再見,她好像明白了,為何她師傅商影名列凌霄七劍,卻不再專注精進劍藝,反而煉起了丹藥,改走丹劍這種偏道
昔年顧劍聲,如今應飛揚,有這樣的同門,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謝靈煙正想著,此時,又聞應飛揚高聲道“楚頌,你家公子這是怎么了”
“他竟還有余力”謝靈煙心中驚異又添三分,公子翎妖元彌漫,傾壓之下,她連呼吸都感困難,可應飛揚竟還能還無掛礙的開口說話。
楚頌懸絲診脈,已從公子翎脈象看出端倪,答道“公子原本就吸收了太多子蠱入體,現在雅姐催動母蠱,號令子蠱奪取公子翎記憶,公子卻強行閉鎖氣竅,不讓子蠱帶著他的記憶離體,可周身孔竅萬千,哪里閉鎖的住此舉只是延遲了記憶的流失的速度,卻讓公子氣神識更加混亂,以至于瘋狂”
“這些我看得出”說話間,應飛揚橫劍硬擋下公子翎一掌,但掌雖擋下,散逸的孔雀幽冥氣勁卻化作黑羽激射面門,應飛揚雖及時躲閃,面上和肩部卻仍多了幾道割痕,頗顯狼狽,急道“說重點,可有方法讓你家公子恢復”
“這谷玄牝蠱毒,豈是好解的,何況便是有藥可醫,也得先設法將公子制住。好在公子此時經脈閉鎖,妖元發揮受限,威力不足往日七成,且神智不清,出手已無章法,也難展精妙招式。”
“好在什么好在,說得好像能制住他一樣。”應飛揚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道,公子翎七成力和十成力有何不同挨實了一招同樣都是死,至于出手無章法,換句話說叫下手無輕重。公子翎雖然此時難現巔峰時通天徹地修為,但要制住他,也遠超應飛揚所能。
卻又聽楚頌道“或許真有機會,謝姑娘,方才公子見你時,脈象明顯有平息,或許你能扮作主母,將他安撫住”
“扮作姑姑”謝靈煙聞言只覺荒唐,但知曉情勢緊急,又見公子翎癡念成狂,心中更是憐惜,糾結一瞬,便舍棄了忸怩,縱身退開戰團。
謝靈煙吐出一口濁氣平復呼吸,看著公子翎輕喚道“夫君,你還好吧”
話一出口,明知是假,卻已當真,謝靈煙既羞惱于她的行徑,心緒卻如波濤翻涌,竟覺這一聲“夫君”,喚出了自己多年的少女綺夢。
“是你”公子翎立時被吸引,看向謝靈煙,“真的是你,安平”
公子翎的稱謂如一桶涼水,將謝靈煙燥熱的心澆得透心涼,謝靈煙想大聲喊出,告訴公子翎她的名字,告訴公子翎她不是謝安平,可話到口中,卻是“是我,夫君,我回來了”
“不是我記得你已經死了不對不對”公子翎面上瘋狂之色消減,撫著額頭面露困惑迷茫,一時攻勢消減,全然不顧身后的應飛揚。
“便是現在,應大哥,擊心俞,點啞門,截命門”楚頌高聲道,若是平時,公子翎真氣可說渾如天成,天衣無縫,但他此時自行閉鎖經脈孔竅,真氣運行不暢,氣脈之中自生破綻。而楚頌借由懸絲診脈,對公子翎真氣運行情況洞若觀火,此時開口,便道出公子翎背后破綻所在穴位。
心知機會難得,應飛揚隨即縱身而起,一瞬之間連出三劍,真氣凝于劍尖,以劍封穴。
便見星紀劍化作三道劍光,先閉后背“心俞穴”,再鎖頸后“啞門穴”,雙穴被制,公子翎足下失力,單膝跪落。
但就在劍尖臨近最后脊柱處的命門穴時,忽然一只蝴蝶飛來,撞向劍尖。
“嗤”纖弱蝴蝶瞬間被絞碎,但劍尖卻被撞的偏斜三分,凝于劍尖的勁力更是被引發,長劍刺入了公子翎皮肉之內。
“雅姐”一只蝴蝶,致使功虧一簣,楚頌使得此招,忙向趙雅處望去,見狀卻又是一驚,方才變故發生時,秦風上前擋住了趙雅,她們才可全心對付公子翎,可如今不過片刻,目光所見處,秦風竟已倒在了趙雅腳下。
秦風非但敗了,而且敗得太過迅速,讓趙雅在關鍵時刻插手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