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累了
左飛櫻和楚白牛走后不久,慕紫軒又來了。
看到草席上衛無雙的尸體,慕紫軒長嘆一聲,道“我在路上已經聽說了,紀兄,節哀順變。”
紀鳳鳴依舊背身,輕聲道“慕兄,你信嗎,我現在并不悲哀,只是恨,滿腔的恨,六道惡滅的惡徒,出賣師尊的內鬼,還有帝凌天我一個都不要放過”
紀鳳鳴語調平常,但一股徹骨寒意卻自他周身彌漫,室內燈火一暗,幾要凝結。
慕紫軒搖搖頭道“可惜,六道惡滅退的太快,只留下了些許斷后的道眾,而主力已在我方合圍之前便突破,現已追之不及,可惜無法留下幾個道主,告慰道扇前輩亡魂,不過,看六道惡滅攻擊的方向”
“是金鞭巖沒錯”紀鳳鳴冷聲道。
慕紫軒面上神色一凝,苦澀道“難道我們不愿意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劍皇他,真與六道惡滅勾結了”
聽聞那個“劍皇”二字,紀鳳鳴終是忍不住殺意般,猛然回身,室內燈火被回身的勁風吹滅,又復明,映得紀鳳鳴雙眸如有火燃。
“慕兄,陪我去個地方,做個見證”
連綿秋雨,從錦屏山莊,一直下到青城山,應飛揚一路帶著楚頌縱劍疾飛,淋了一路細雨,但趕至青城山山下時,卻發現籠罩著青城山的除了綿密秋雨外,還有一片愁云慘霧。
“難道來晚了”應飛揚心中一緊,急欲尋人問問情況,卻見山腳池塘的青石上,坐著一名萬象天宮打扮的人,手中正捧著一個被細雨打濕的紙鶴,盯著面前滿是枯枝敗葉的池塘癡癡的發呆。
應飛揚隨即上前相問,“這位兄臺,嗯你是聶師兄”
應飛揚來訪青城數次,認得此人,卻不太熟,只知道他姓聶,是萬象天宮弟子,但見他此時神色頹萎,氣息雜亂,全身都被雨水浸透,與印象中堅毅明朗形象大不相同。
那弟子也認出應飛揚,抬著疲憊的雙眼看向他道“應兄弟你不是護送天女去錦屏山莊了,怎么回來了”
應飛揚道“天女的狀況復雜,還在錦屏山莊療養,我擔心青城有變,便急著趕回了。”
聶姓弟子慘然一笑,道“那你來晚了,掌門師叔已經不治身亡了。”
楚頌驚聲道“什么,難道我阿爹沒能醫治好他”
楚頌口喚阿爹,已相當于自爆身份,但聶姓弟子雙目已如面前滿塘死水一般,不起半點波瀾,“就是治不好,才叫不治身亡了。”
應飛揚神色又一變,道“那你知曉楚神醫現在在什么地方嗎”
聶姓弟子道“應該還在常道觀客房內休息。”
“我知道了,多謝告知”應飛揚說著,不再多言,便要拽著楚頌往山上而去。
楚頌卻并不急著走,她甩開應飛揚拖拽,在附近折下一片芭蕉葉子,遮擋在那名弟子頭頂。柔聲道“你自己的身體情況,你自己應當有數吧為何還要淋雨”身亡醫者的她,比應飛揚更能看出眼前弟子的身體狀況,此人修為盡廢,壽元耗損,性命已如風中危燭,此時再淋一場雨,或許不知何時,便將命火盡數淋滅了。
那聶姓弟子道“就是有數,我才這樣,我約了人,要等她來。”
“偏要在這”楚頌秀眉一蹙,巡視四周,想至少給他找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那人卻以為楚頌嫌棄這池塘環境狼藉,他撿了根樹枝,一邊想將池塘上的殘枝敗葉撥開,一邊在嘴上維護道,“現在是臟亂些,幾天前還漂亮著呢,我和她就是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