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萬千刀光中,許聽弦足下輕挑琴尾將琴挑起,同時盤膝坐下,古琴翻轉幾圈落于他膝上,隨后清音上手,指挑弦動,“七弦劍曲”化作萬千劍氣。
刀光會劍氣,破軍刀光連舞,欲尋空隙近身,卻覺許聽弦周身琴音如裂,一聲一聲,如、戰鼓驚雷,劍氣亦如隨著激射急掠,破軍只覺自身如陷千軍萬馬之中,周身被銳利弦音一聲一聲,劃下無數傷口,竟是進退無路,更遑論靠近許聽弦。
暈頭轉腦不知多久,終聞鏘然一響,洶涌如濤的琴聲驟止,許聽弦曲終收撥,而琴音一止,周遭霎時萬籟寂聲。
連破軍也再未動作
因為破軍感覺到,曲雖終,余音繞梁,無數無形弦劍已困鎖他周身,只要他發出一絲聲響,就能引動弦音劍氣,將他分尸錯骨。
勝負已分,許聽弦亦收琴于背后,上前問道“可以重新考慮我剛才的話了嗎”
“靠近你了”破軍森然一笑,竟無視周遭弦音劍氣所成殺陣,刀光再現,揮出今夜、甚至此生最巔峰的一刀
他已看出,七弦劍氣是靠音波不斷震蕩迭變累計威勢,所以在七尺之外才具威力,而如今,許聽弦不單收琴,更踏入了他七尺之內,而七尺之內,皆是他一刀兩斷的范圍
刀光一出,弦音劍氣瞬間被引動,霎時四面八方絞殺破軍,但破軍全然無視,破軍作為未來的戰陣縱橫之將,自有一套星光鍛體的法門,使他肉身強韌異于常人。
能否強韌到能擋下漫天劍氣他不知道,但只要有一成可能性,他便會毫不猶豫的放手一搏
“噌噌噌”無數劍氣破體炸開,破軍只感如遭千刀萬剮,但他無視自身紛飛的血肉,手中長刀再遞,已至許聽弦頭頂。
他確定眼前許聽弦修為劍術皆勝他不止一籌,不愧為盛名在外的儒門公子,但殺伐之道,有死無生,許聽弦卻只想制住他,這點仁心用錯,便注定要死在他刀下。
可此時,他卻聽到了許聽弦一聲嘆,“唉”
陡然間,他感覺氣息一滯,自己釋放出的煞氣竟被一股更殘虐,更酷戾的煞氣逼回,而那煞氣的源頭,竟是他眼中的仁心儒者
而他一滯瞬間,許聽弦輕擊背后古琴,其中躍出一柄長劍,而他反手握住劍柄,長劍化作了無數尖銳的獠牙,橫空一閃,撕咬而過。
兩道身影一錯,分開。
明明漫天劍影,卻沒聽到一聲金鐵交擊。
破軍只覺自己的視線在打旋,好像高高飛了起來,離天上的圓月越來越近,而后,向下墜落。
“還好不是死在貪狼手下沒讓他為難”
帶著這最后的念頭,破軍的頭顱落在地上,
接著,是他的右臂,左臂,和刀。
連著一起斷開的雙腿,這活生生的人,竟被瞬間切成了六塊。
一劍斷去首級,而無形弦劍削過了每一處骨節,如庖丁解牛,毫無遲滯。
猩紅潑灑開來,像是打翻了殺豬接血的桶。
而不知是否因鮮血浸染,許聽弦的雙眼也成了紅色,他聲音中帶著無奈和掙扎,“為什么總要逼我開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