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紀鳳鳴十五歲,而他的性命也差點終結在十五歲,如果不是遇到他之后那位至交好友。
那天是滿月,十五歲的紀鳳鳴只身奔逃在月色下的荒野中,彼時的他面容尚顯稚嫩,修為更未大成,一身卻已披了數道劍傷,鮮血淋漓,頗為狼狽,似在躲避敵人。
因為失血,他的體力加速流失,紀鳳鳴急需補充水分,恰見前頭林中,有一個狩獵人的小棚屋,紀鳳鳴不待多想,直進入棚內,只見內中并無人影。
紀鳳鳴此時已因缺水已有暈眩之感,也顧不得其他,掏出一些銀錢置于桌上,便找出茶壺欲飲,但舉起茶壺到嘴邊,卻發現內中一滴水也沒有,又再尋水缸,揭開蓋子才發現水缸也已見底。
“要水沒有,酒那里還有一壇,你搬來分我一半。”此時,一個聲音從身旁想起,紀鳳鳴猛然一驚,因身上傷勢,他竟未發現角落的稻草堆內還躺著一人。那人是年歲與他差不多的少年,眉目清朗,頗為俊逸,但此時面色卻白里透青,竟似病態。
紀鳳鳴心生戒備,但知道追尋他的對頭中絕無這少年,而這少年若有敵意,也不可能在有傷時這么與他說話。
紀鳳鳴已口渴難耐,只把心一橫,順著那少年眼神示意的地方,在床下隱秘處找到一壇酒,他拍開酒壇便飲,但很快又被嗆得吐出。
“浪費這么大第一次喝酒啊”那少年見狀,一臉不可思議。
“酒亂心性,于道無益。”紀鳳鳴喘平氣后,平靜道。
“糟蹋了,不喝給我”少年好似在為那壇酒憤憤不平,紀鳳鳴卻不理他,只小口小口抿著酒,覺得水分補充已足后,才拿著酒壇到稻草堆旁遞給那少年。
可那少年卻不接,只道“喂一下,勞駕。”說著,竟大喇喇的張開嘴。
這等懶散姿態,不禁令紀鳳鳴暗氣,但這酒畢竟是在那少年指點下找到,便強忍下不快,他站著不動,卻將酒水傾倒一線,落在少年口中。
“好酒”那少年贊了一聲,隨后喉結滾動,竟將也不換氣,一口就將壇中的酒盡數飲下,隨后,酒氣從化作霧態從他體內噴涌而出,激得身上茅草飛舞,紀鳳鳴這才注意到,少年身體上竟覆著一層冰霜,此時才隨著酒氣慢慢消融
原來是受了寒傷紀鳳鳴推測,此少年應是受傷之后,躲在稻草堆里取暖,卻發現寒氣難驅,反令他軀體凍結,還在自己意外到來,灌了他半壇酒,才助他借酒運功驅寒,而他身上的傷勢
“五行異魔中水魔的覆冰寒流”紀鳳鳴開口問道。
“有眼光,不過現在是四行異魔了,他們奸辱婦女,被我遇上,我中了水魔一招,不過還了他一劍,我活他死,不虧”少年驅盡寒傷坐起身子,見他背后負著一柄沾血寶劍,面上帶著得色,似對殺了五行異魔其中一人,還能他們手中逃出這事頗為自得。
但,紀鳳鳴卻道“五行異魔,司天臺懸賞榜上有名的邪修,五人同氣連枝,共修五行術法,但雖成于五行,卻也囿于五行,不通三才四象六合八卦之變,破之不難。”
那少年面上得色僵住,隨即冷笑道“哦口氣挺大,但不知你是怎么傷在詭劍七煞的劍下的”
紀鳳鳴心頭一驚,詫異那少年竟從他身上的劍傷,看出傷他者是誰。但隨即輕搖手中折扇道“詭劍七煞,曾屠滅自家師門,投靠人間道的敗類,與我狹路相逢,自不能置之不理,如今七煞已除其二,帶我再養好傷勢,定讓他們徹底除名。”
可那少年卻道“詭劍七煞,劍走偏鋒,卻是詭變有余,實招不行。我曾與他們交過手,那次算他們逃得快,你將他們行蹤告知我,你受傷之仇,我替你報了。”
少年說罷拍著胸脯,一副大包大攬的樣子,卻又讓紀鳳鳴不悅,心里暗道“我敢點評五行異魔術法,自是因為他們曾敗給過我,而你連五行異魔都斗不過,如何敵得過敢追殺我的詭劍七煞”
紀鳳鳴只道他胡吹大氣,當下也不想再理他,只閉目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