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洛學姐也死了”許聽弦喃喃道,他在酒樓釣“內應”上門時,洛曉羿在外巡邏,想必就是在那期間落了單,遭了毒手。
這就是戰爭,戰爭就是會死人的,不管還是默默無聞的尋常弟子,還是修為精深的六藝壇主,在戰爭洪流下都太過渺小,每個人都可能無聲無息,賤如塵埃的死去
可許聽弦仍覺心中憋悶,又一口血忍不住嘔出,朱紅涂灑地面,讓他想起洛曉羿嫁衣的顏色,出嫁那日,她就是穿上鮮紅如血的嫁衣踏上轎輿,而他在遠方輕輕撫琴,以作送別。
“呲呲”許聽弦殘余的力氣,好似也隨著這口血一同吐出,撐起身體的長劍傾斜滑墜,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刮擦聲,許聽弦失去支撐,再次坐倒,他掙扎的樣子狼狽不堪,眼神卻透過凌亂的頭發,雖是仰視,卻如睥睨的看著晏世元,“那不是柔弱,是身為人母的難舍親緣,如你這般親倫俱逆之人,如何能理解”
晏世元臉上笑意頓時一凝,而老尊者更是大怒,斥道“死到臨頭,還敢挑釁道主”
說話間,老尊者襲身向前,欲取許聽弦性命。
“且慢”晏世元開口喝阻。
而方才頹然坐地的許聽弦雙目猛然露出精芒,他順勢盤膝,迅速將肩頭“萬籟聽音”置于
腿上,順勢一撥。
“噌”一道弦音響徹,一縷頭發飄散,一滴冷汗滴落。
方才還氣勢洶洶的老尊者,此時怔怔看著自己的鬢發被銳利氣勁割斷,又被無數細小劍氣絞成粉碎,冷汗直流。
若不是晏世元在喊出“且慢”同時就出手,將他硬生生向后拉了半丈,此時斷的可能已經不止是鬢發了。
“儒門公子果然不容小覷,受傷之下,七弦劍曲仍有此等威力。”晏世元口中贊嘆,拍拍老尊者的肩膀示意他退下,方才許聽弦顯然是故意示弱,并用言語挑釁,意圖施展七弦劍曲翻盤。晏世元知道許聽弦的用意,卻仍從容不迫的向前,一步,兩步,待走至老尊者方才的位置時,他停下步伐,駐足不前,“不過,這個距離,就是你劍曲殺力的極限了吧”
人間道道主見識非凡,不但一語道出許聽弦方才所使的是儒門樂壇絕技“七弦劍曲”,更點破七弦劍曲范圍的極限,七弦劍曲凝音成劍,范圍之內,音波劍氣縱橫交錯,防不勝防,但在范圍之外,音波便會潰散,不再具備威力。
許聽弦此時受創,七弦劍曲的范圍大減,只能籠罩七丈之內,而晏世元正站在那邊界上。
晏世元已窺破他的極限,但許聽弦也沒打算坦白相告,只咬牙道“是或不是,晏道主一試便知。”
“我已經試了,七丈是你的極限,卻不是我的極限。”晏世元輕輕一笑,見許聽弦依然不解,便又解釋,“還沒注意嗎,我可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