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眠涼從暗室里面出來,已經過了很久。
外面有一道極陌生的氣息。
他打開房門之后,一只紙鶴輕飄飄的飛了進來落在他掌心,口吐人言,威嚴和緩“顧仙長,若有時間,到妖皇宮一聚,孤有事與你商議。”
是妖皇的靈訊。
顧眠涼思忖片刻,將紙鶴揮手散去,徑直朝著妖皇宮的方向去了。
妖皇宮。
妖族一貫崇尚自然,青藤古木攀筑成一座恢弘的宮殿,矗立在云水之間。
顧眠涼被請進去的時候,妖皇正慢悠悠的倒了杯茶,沒有什么架子,十分隨和。
他一身面相十分儒雅,本體是一朵千星樹,掌管妖族已經將近三千年。顧眠涼發現殿中沒有什么侍從,應當是已經被遣散了。
妖皇朝他道“顧仙長請坐。”
顧眠涼頷首,施了一禮,坐在妖皇的對面。
幽淡的茶香彌漫在空氣里,妖皇將斟好的一杯茶輕輕推至顧眠涼的面前,眼神含笑,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他一眼。
“早聞云浮拜了一位仙長為義父,今日才得以相見,果然如孤想的一般氣度不凡。”
顧眠涼淺飲了一口,淡聲道“妖皇陛下謬贊。”
見他這幅模樣,妖皇嘆了口氣,直接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他眉頭微微皺起,很是擔憂“孤聽聞,你將云浮強制閉關突破元嬰了”
顧眠涼“小云浮最近頑劣,早些收心就能早日得道,不是壞事。”
妖皇聲音提高了幾分,眼中隱有怒氣“可云浮那孩子才剛入成熟期,第一次最難熬的發情期還沒過去,就算是要閉關,也要等發情期過了再說。”
啪嗒。
顧眠涼將手中的茶盞放下,抬眸道“他性格向來跳脫,借此磨一磨他的性子也好。”
妖皇氣笑了,“你若是知道赤羽一族第一次發情期有多難熬,便不會這么說了。”
顧眠涼起身“若妖皇陛下找我來是,為了讓我將云浮放出來,那就不必再說了。”
妖皇無奈。
若是換個其他人下的禁制,他還能破開,但是偏偏顧眠涼實力已經逼近大乘,除非他本人親自解開,否則整個妖族,還真的沒有人能解開。
“妖族雖有得天獨厚的種族天賦,但是正因如此,我們突破元嬰的雷劫甚至比渡劫期的雷劫還要兇殘,血脈越珍貴,活下來的可能性就越小。”
妖皇皺眉道“云浮是妖族最后一只赤羽,他沒有父輩赤羽的引導,雷劫只會更加兇險,你如此貿然行事”
正常來說,每一只妖都會在突破元嬰之前,做足完全的準備,這往往會花費將近百年的時間。
顧眠涼垂眸“我不會讓他有事的。”
見他這樣保證,妖皇稍稍放了心,看著顧眠涼離開的背影,最后忍不住說了一句“你若真的關心云浮,就去看看他吧,他現在一定很難受。”
成熟期的第一次發情,沒有抑制的東西,會將人折磨瘋的。
顧眠涼腳步一頓,出了妖皇宮之后,猶豫了片刻,還是朝著拂知閉關的山洞過去了。
這里還是他離開時候的樣子。
顧眠涼伸出手,掌心已經貼在了屏障上,靈力屏障散發出一圈圈的波動。
良久,他眼中閃過掙扎,可最終還是放下了手,轉身離開。
火紅的樹葉落下來,涂了一層月華般的冷霜。
山洞里。
阿軟捉急的滴溜溜轉,不住的給拂知扇風。
“主人,要不我去將那金環撿回來吧”
被束縛在墻上的少年像是剛被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烏發濕漉漉的,貼在蒼白的側臉上,唇被他自己咬出了血,透出妖異的紅。
鴉羽般的眼睫上濕潤的如一片濃墨,擋住眼睛,汗珠順著臉側滑下去,拂知胸膛不住的起伏,呼吸短而急促,吐出一股股灼熱的氣息。
他喉結滾了滾,啞聲道“那金環,一旦取下,就再無用處否則貪欲早就撿回來了”
阿軟心疼的啪嗒啪嗒掉眼淚,“主人,我只能幫你消除痛感,但是這種我沒有辦法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