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虎落平陽,今不如昔,倒讓二人實力趨于平分秋色。
在缺乏凌厲殺招的君遲面前,童沖堅信只要更為耐心,勢必拖垮這頭很難再發兇威的病貓。
可以說在事先互相不知對手身份的情況下,童沖這臨時起意的計劃足夠有效。
連番應對完三人突襲及童沖的強攻后,君遲并不像面上看來那般云澹風輕。
方才那不過十數息的功夫里,便讓他一口氣耗盡了兩成功力。
即便他修為再深厚,清風明月功的恢復能力再快,也經不起如此快節奏的消耗。
但對手顯然沒有讓他喘氣歇息的意思。
不單是童沖追著君遲不放,另兩名門主再無法靠偽裝士兵來接近君遲后,也亮出了真本事,憑著超乎尋常的默契迅速解決了三個擎天眾成員,順手又撂倒了臨近處的五人,解放出更多人手來糾纏住司馬杰與葉龍紋,他們自己則朝君遲這包夾過來。
二人步履如飛帶出道道殘影。
那使喚著匕首的身影看來更像是女子。
只是對方幾乎沒有揮匕刺匕的動作,更多時候匕首匕身都是夾在其手掌之間,靠著靈動的身法變化飛速貼近對手身側,同時伸手抹向對手咽喉。
倒在其手下之人第一時間既沒感覺到疼痛,也沒迎來死亡,總是在接下來正要奮力搏殺之際,忽然發現脖間有熱流涌出,意識旋即變得一片模湖而倒下。
而那用著細軟劍的男子每每都將劍與自身身軀扭出詭異弧度,于對手驚詫之中透入他們的要害中,帶出一股股血注
這一男一女面貌有八成相向,卻是丟入人群中毫不惹眼的存在。
由他們來假扮士兵,只需換上裝束,臉上根本不需再畫蛇添足,就能達成潛伏目的。
擎天眾眾人果然無一例外都被騙過。
君遲也是通過對方的身手及武器這才確認二人乃黑煞門門主姚青、白煞門門主姚紅倆兄妹。
識破三位天煞十二門門主的用意后,君遲下意識地控制著內息的使用。
能用一分氣勁抗敵絕不用三分,能靠身法避險便不耗費半分內息。
如此節流之法自然需承擔不少風險弊端。
歘歘歘
童沖的槍幾乎快貼著君遲衣衫一次次擦過抽回。
要是再貼近一寸半分,眼下君遲就算沒被槍尖劃出傷口,定然也已衣衫不整。
只是君遲上半身還能靈活閃躲,身下坐著的輪椅終是外物,難以如臂指使,很快便被童沖覓著破綻,一槍斜卡入輪轂間,再彎槍上挑將輪椅連帶君遲崩甩上天
君遲剛從天上落下沒多久,又已上了天。
這回他卻再無法與座下輪椅不離不棄。
因為白煞姚紅身影在他與輪椅的四面八方閃現,以袖口間滑出的掌寬緞帶織就了一張空間巨網,他再不從椅中離開,就會連人帶輪椅被包捆成顆大粽子。
而童沖也已敲碎了身周地面的片片頁巖,將一片片不比人臉小的巖塊像是打馬球般以槍桿拍打飛射向君遲所在的空中。
君遲只得舍棄輪椅縱身高躍、金蟬脫殼。
面對空無一人的輪椅,姚紅只能默默回收緞帶。
卻有四五片巖塊把輪椅先后砸在輪椅上發出砰砰亂響。
吃盡了巖塊苦頭的輪椅轟然落地后,再難以維持住原有框架,摔得四分五裂。
姚青似是受斷牙之痛影響,來得比姚紅稍慢半分,卻整好得以銜接上對君遲下一步動向的阻擊。
只見其凌空踏步,一道身形還在半空中,卻已有另七道身影封鎖住了君遲所有可能的下落方位
君遲目光下瞟,全然分辨不出哪個才是姚青真身,哪個是虛影,又或者他落往哪邊,哪邊便是姚青真身。
倘若在下方守株待兔的只有姚青,君遲倒不會有多少擔心,以一敵一,姚青只有奪路而逃的份。
現在卻還有姚紅和童沖虎視眈眈,君遲自然要考慮更多。
君遲皺了皺眉,不知是高原上空氣太過稀薄,以致疲于動腦思考,還是近幾年來的江湖動蕩實在把他累得腦袋宛如一團漿湖,這時候他實在不想思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