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影的匕刃戳在他們腦袋上,他們戴有頭盔的頭骨也會被開竅留下森然血洞
飄影匕刃劃拉出的勁氣飆射向他們,坐下馬匹不但小命難保且死無全尸,他們自己能保住手腳和腦袋不搬家已是幸事,還能否照常使喚手足、能否繼續呼吸,則全看運氣。
至于那些只是簡單披掛著獸皮的藏鋒閣騎兵,很多時候都沒能在飄影匕刃下撐過一息,便被卸了手腳、切去身子軀干,乃至一刀兩斷,亦或是干脆被轟成碎尸血霧,難見人形
明明那飄影只是一人沖殺入陣,卻仿佛變成了千軍萬馬,反包圍了所有人
千名騎兵中死于飄影之手的便不下兩百人
而今日云頂戰場上那些尸身不全的,恐怕九成九都是拜其所賜
在場的銅煞門及藏鋒閣所屬參與過九蓮山南少林一役者不多,可基本都聽聞過瓦剌第一勇士屠萬方死而復生信手屠戮中州江湖俠士的事跡。
于他們想象之中,那被稱為在世閻羅的屠萬方其兇煞手段應也不過如此。
見飄影也有這般能耐,再見一個個同伙死相凄慘瘆人,誰人能不頭皮發麻、瑟瑟發抖
就算童沖身經百戰、見多識廣,可在近距離目睹白煞門門主姚紅被飄影一分為二,半個身子的鮮血及穢物灑了自己一身后,也不由打了個哆嗦,眼皮直跳
其兄黑煞門門主姚青更是因一時難以接受親妹死狀,受懼過度,被擎天眾數人乘虛而入亂刀砍死。
擎天眾眾人能頂住數個時辰的千騎沖擊,還能有二十余人茍延殘喘,至少有一半的功勞可記在飄影身上。
要不是童沖及時緩過神來接掌過指揮調度,讓全副武裝的銅煞門所屬充分發揮出陣型和人數優勢限制住飄影,令之事倍功半、兇威大減,否則哪怕他們坐擁近乎二十倍于敵方的人手,也會被殺得潰不成軍,四散奔逃
擎天眾眾人倘能活過今日,第一個該當為飄影燒高香,第二個則非肆兒與熊羆莫屬。
這對美人與勐獸的組合起初童沖只覺得新奇少見,并沒放眼里、放心上。
可在千人騎兵到場后,他才發現這一人一熊竟是翻版騎兵。
只是坐騎是熊非馬,且一騎頂百騎
也不知這聽雨閣佳人究竟掌握著怎樣的魔力或是巫術,抑或是天生能與動物進行心里溝通的異士,這才把生人莫近、兇勐無匹的異獸收服得服服帖,任其使喚得如臂指使。
千騎還未完全沖至營地前,若說飄影是在披荊斬棘地逆流而上,那肆兒則是駕馭著熊羆當起了攔路大王,幾乎阻斷了千騎騎兵的去路。
在騎軍亂流前,熊羆雖然再無法像先前落掌無遺漏、一拍一個準,但這異獸的巨大身軀光是堵在路中便給予敵手尤其是敵方馬匹十足威懾。
多少馬匹在面對飄影殺來都能在騎手策動下目空一切地英勇沖鋒,可離熊羆還有三四丈距離遠時,便已無比驚懼地壓下馬步、轉身欲走,哪怕騎手奮力拉扯韁繩,最好的結果也只能讓它們往邊上靠去,繞過熊羆跑開。
高原之上,騎軍沖陣的威力本已大打折扣,再碰上這樣的攔路巨獸,不僅讓極具壓迫力的沖鋒氣勢蕩然無存,也因陣勢打亂,憑白多了許多馬匹相互沖撞引起的內耗傷損。
千人騎軍中,真正死于熊羆手中的興許不及百人。
可正因為肆兒和熊羆的存在,這千人騎軍硬是被堵于最終戰場之外,貽誤戰機半個多時辰。
這半個多時辰,也正是擎天眾等人還能死撐硬挺至今的關鍵。
而這數個時辰鏖戰下來,熊羆雖也見傷見血,可沒有二三十人來圍堵它,它仍有余力撕扯開防線,將同樣血戰許久的敵手踐踏于掌下
所以童沖實在不能不把這熊羆也算成一條“魚”。
童沖也在心中叫苦不迭,他實在沒想到一頭完全在計劃之外的非人生物會成為影響計劃的關鍵因素,早知如此,上山之后他就該抽時間專門去把這頭熊羆給宰了,也不至于有如許離奇之后事。
另兩條“魚”也是成雙成對的。
童沖要是在別處遇見他們或許還會見獵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