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瓦剌軍全線朝凌霄渡方向逼近。
可仔細看來,就會發現前面人頭攢動的速度很慢,且正向左右兩邊拉開,給后邊載有大鐵板的車讓道。
一時間,整片蒼穹下幾乎都是那些大鐵板相互磕碰或碰撞地板所造成的響動。
盡管還不清楚瓦剌人到底要如何讓這些大鐵板穩穩當當地停留在鐵索鏈上,但毋庸置疑的是只要這些大鐵板被擱置于正確位置上,就能發揮出應有效用。
要想繼續貫徹“拖”字訣,姜逸塵當下別無選擇,只能主動來到鐵索鏈端頭處進行干擾。
姜逸塵站定未久便迎來了瓦剌軍對他進行的第二輪試探。
那是瓦剌射手向他瞄射來的一陣箭雨。
面對天上壓蓋下來的一整片“烏云”,姜逸塵干脆閉上雙眼,靠耳朵來辨識箭矢來向和方位。
約莫持續了十息的箭雨下完后,姜逸塵依然毫發無傷地待在鐵索道上。
千百來支箭矢只有不到十支被他用鐵花劍劍鞘擋開,其余統統被他用身法給讓過去,難以沾身分毫。
見箭雨一無所用,瓦剌人果斷放棄了這類沙場手段,派出第二名勇士來應對姜逸塵。
此人與先前手握雙斧的矮勇士正好相反。
臉長、身長、手長,看起來就像是個被拉長的人。
這人也用雙手兵,那對刃寬好比巴掌大小的雙刀亦有五尺長短。
這么長的人,使喚起這么長的兵刃,出手頻率非但沒有慢上一招半式,反而快得出奇。
其每次出刀都只需擺動小臂即可讓雙刀保持砍瓜切菜的架勢直來直去,于此同時,對方的下盤亦是穩得出奇,一步一生根,每一步都在鐵索鏈上穩穩當當地推進,只要往前踏出,就沒人能把其往后打退。
只有被壓迫得不斷后退的姜逸塵方才知曉這簡單揮砍劈伐之中所蘊含的奧妙,攻中帶守如水銀瀉地讓人無暇喘氣,守中帶攻又做到滴水不漏,只讓人感到有心而無力。
雙刀勇士只用了不到半盞茶功夫就把姜逸塵給打回了凌霄渡中段處。
瓦剌軍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雙刀勇士創造出來的機會,加緊了步伐,將一塊塊大鐵板運至鐵索鏈與莽荒之原相接處的崖岸邊。
由一名名力士完成接下來的鋪設工作。
那些大鐵板片大小并不完全一致,大體上均是一半厚、一半薄,厚的一端下部還有細長凸起。
以神筆峰及莽荒之原相隔之遠,哪怕很難將鐵板上的細節看得一清二楚,卻也很快都明白過來瓦剌人到底要如何在鐵索鏈上鋪路。
把那些大鐵板分成前后兩半來看,鐵板地面的后一半貼著崖岸地面,前一半下部中央部位正好多了兩道只比鐵索鏈稍寬些許的凸起長條,兩道凸起長條與中部空虛處即形成了凹槽。
這道凹槽便得以讓厚重的鐵板咬合嵌套在鐵索鏈上
與莽荒之原地面相接觸相拼接的鐵板片看來要大上不少,是以需得由四五名力士費勁巴拉地在那小心翼翼地挪動著鐵板片,好讓鐵板片前半段能和鐵索鏈組合為一體,讓后半部分能更多與地面貼合。
隨后的鐵板片則更符合規制,基本上均是長僅一丈,寬半丈,前后相疊合起來的鐵板片總厚度約為常人手臂粗細。
若能在近處仔細觀察,還可看到鐵板片的上下兩面都被打磨出一道道細痕,均是為增大摩擦所用,既能讓前后疊合的鐵板片相互貼合得更緊,也能讓行走于其上的人馬不必擔心打滑。
如此,就算這凌霄渡不止百丈之距,有兩百丈、三百丈之遠,只要瓦剌人帶來的鐵板片夠多,也能一片片拼接成一座半丈寬的鐵板橋。
只需一天功夫,就可讓本來無法讓普通兵士行走的鐵索道,轉變成一條能夠行兵跑馬的鐵板橋
這便是瓦剌人大費周章,要來征服這天險的辦法。
隨著第一塊大鐵板在不斷校正磨合下固定就位,接下來瓦剌人只要不斷將下一塊大鐵板運上鐵索道上,不斷往前拼接即可。
而作為守方,中州方面此時需要做的,便是拖延或是去破壞那些鐵板片的鋪設。
姜逸塵被打退,冷魅頂了上來。
冷魅沒有試圖去和那雙刀勇士多做糾纏,直接躍身繞過對手,朝莽荒之原上撲去。
盡管雙刀勇士一直壓制著姜逸塵,卻也不敢掉以輕心,分神去阻撓冷魅的行動。
冷魅破壞不了那些大鐵板,卻能傷害那些正在鋪鐵板的力士。
同樣為了遮掩身份,讓瓦剌人摸不透虛實,冷魅手中所用的武器既不是雙刺也不是雙匕,而是一對兩尺長宛若碧玉發簪的短劍。
那是夢朝歌為姜逸塵準備的聘禮玉簪對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