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你大可放心,姬千鱗并不知道,當然,我們也不知曉這女人為何要生擒活捉你,不過嘛,女人心,海底針,或許是要把你抓回去煉蠱或是當作傀儡使喚,讓你淪為玩物吧。”鐘吾帶著玩味兒看向姜逸塵,似乎覺得這是目前而言能在心里上對這少年進行打壓的唯一途徑了。
“這倒不無可能。”姜逸塵暗自松了口氣,卻不由回想起枯藤洞中碰見的扈情,而正當他陷入沉吟之際,敵方四人卻動了。
鐘吾等人心里很清楚,他們這邊的實力并不差,若是五人狀態齊整,至少能與面前二人平分秋色,怎奈一人先被氣得心火傷身,不戰而敗,另一人更是被直接偷去了性命,而今他們要想成功突圍,除了拼命外,已別無退路。
而鐘吾還懷揣著一個可能實現的念想,殺了姜逸塵的好處尚不可知,若能獲得天殤折梅手自是好事,若是不能也無甚虧損,而若能取了冷魅的性命,一來是個極有分量的投名狀,入兜率幫也好,去天煞十二門也罷,想來魔宮第一女殺手都將是個不錯的敲門磚,二來便是能就此名聲大噪。
江湖亂世將至,不為梟雄便為魚蝦,他鐘吾可不愿一生都碌碌無為,即便此戰會死,不能死得轟轟烈烈,但至少他是倒在成名的路上,而不是畏畏縮縮茍活一生,這一戰,他要為自己的未來而拼。
匕鋒現、刀光閃、劍影亂,四人的攻勢瞬息而至,卻在咫尺之間如泥牛入海般化歸無形。
地面上泛著青光的氣凝峨嵋刺已然告知了他們強攻不入的緣由。
休門,休生養息,奴風為壁,強攻難進,四兩撥千斤。
僅是一招,尹厲、鐘吾四人便丟了進攻的先機,姜逸塵和冷魅反守為攻,后發制敵。
尹厲噬心刃上的金芒愈來愈黯淡,顯然受內傷的影響不小,他已是強弩之末,只是不得不強自支撐罷了。
崆峒派的青英劍法,在進攻時氣勢如虹,用來防守時,威力便大打折扣,饒是如此,鐘吾仍舊依憑著過硬的功力,用手中的三尺青鋒在四人身前筑起銅墻鐵壁般的防線,令姜逸塵和冷魅一時進犯不得。
余下兩個黑衣人中,一人使喚著鋼刀,在防守招架的同時,還能在鐘吾的掩護下伺機反擊,給姜逸塵和冷魅制造麻煩,確非易與之輩,另一人亦是劍客,但實力便遜色些許,在對方的高壓態勢下僅能自保。
然,四人的嚴防死守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便告破,在冷魅立下的景門陣法中,姜逸塵如魚得水,凝氣于劍鋒,直入敵腹,凝意劍法沖鋒式直出直入,將四人的陣型沖散。
四人深知若是被分散開來極為容易被逐一擊破,因而,不敢有片刻耽擱迅步合攏,卻有一人落隊。
是那個拿著鋼刀的黑衣人。
鐘吾眉頭一皺,使眼色招呼那鋼刀男子歸隊,卻見其依舊紋絲不動。
莫非
在那須臾之間,沒有人留意別的,因為那一剎那實在太短,沒有人能把握住那機會取人性命的
這念頭,不只他們三人油然生出的念頭,姜逸塵亦是如此,此刻,他還依然立于方才破陣而入的位置,手上的動作,不,連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仿佛都是為了印證心中的猜想,鐘吾三人不約而同地退至鋼刀男子身旁,尹厲伸出手來拉了他一把。
是的,尹厲伸出手拉了一把鋼刀男子,因為,他的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他們心里都有了答案,只是不敢輕易相信罷了。
嘭
沒有任何意外,鋼刀男子如同腐朽的枯樹被疾風推倒一般,在四個人的注視下,直挺挺地倒落于地,而他喉間的黑衣似是被浸濕般,色著更濃更深,隱隱透出絲絲鮮紅來。
眾人皆驚,唯冷魅神色不變。
“驚驚”尹厲將視線從鋼刀男子拔出,看向了冷魅,他竟發現自己的舌頭是那般僵硬,他已震驚得結巴,不,他已完全說不出話來了。